如此之后,众人总算暂且松了口气,但宋昌明面上忧虑仍在:“神木阁只怕已经知道了掌门令在你手上的事,那东西太危险,你还是……” 宋昌明话说到一半,却是犹豫了,掌门令是个烫手山芋,但他又能让女儿把这东西交给谁呢? 宋祈安却是分外镇定:“所以,还请爹娘帮女儿再做一件事,金吾卫和大理寺现在要的不是谁把神木阁推到了人前,而是神木阁的谁,杀死了驸马,尽快找到现下隐藏在京州城中神木阁之人的线索,女儿日后也好在谢将军面前多个筹码。” 杜月姝:“你确定神木阁中人与驸马之死有关?” 宋祈安:“神木阁一定参与其中,但真正动手的是谁就不一样了。” 宋昌明:“你接下来要如何?” “希望母亲帮忙找些人,在灯会开始前,将神木阁掌门令在谢北辰手上的消息,散播出去。”宋祈安话落,宋昌明的面色复又变得凝重起来。 宋祈安继续解释道:“爹娘放心,此事我自会在合适的时间向谢将军言明,让他早做防备。” 待宋祈安姐妹俩回到卧房,已是深夜,宋祈安本以为宋祈宁大半夜还赖在自己房里,是想跟自己一起睡,谁知她还惦记着那盘“推销”未果蜜饯果子。 “阿姐阿姐,你说这东西是生平公主赏的?她可真会吃,你看这蜜饯……” 宋祈安打断了妹妹叽叽喳喳介绍京中流行风物的话,将一柄精巧的小木梳递给了妹妹:“宁儿,姐姐有点累,帮姐姐梳了发,便回去睡吧。” “哦……好。”宋祈宁接过梳子,安安静静立在姐姐身后,一下下顺着那被束缚了一整天的长发往下梳。 宋祈安身子还未好全,又在外面奔波了一天,一定很累,自己不该风风火火说个没完,宋祈宁有些自责,犹豫了片刻,她决定把其他的话先放一放,捡要紧的先说。 “阿姐,那让姚红进来见见你吧,之后她便是你的人,我也能放心些。” 门外脚步声渐近,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躬身走了进来,隔着屏风,向宋祈安二人福身见礼:“姚红见过二位小姐。” “进来说话。”在宋祈宁的吩咐下,姚红上前,绕过屏风,恭敬立在宋祈安二人面前。 此人脚步稳健,身形纤长而不瘦弱,确是个练家子。 “从今以后,姚红你就跟着我阿姐,衣食住行,特别是她的安危,便劳烦你费心看顾了。”宋祈宁话落,姚红应声抬眸,正对上宋祈宁意味深长的目光。 衣袋里的小胖隐约觉察到了熟悉的气息,偷偷探出脑袋,向着姚红所在的位置舞动了几下触角,小胖还记得姚红的气息,今日在崔府汤池泉眼边,有几只被踩死的虫子身上,正有着与姚红身上一模一样的气息。 宋祈安起身上前,围着姚红细细将其打量,而后拂袖在姚红右边衣袖处轻扫了几下,姚红先是一愣,而后立时反应了过来,倏然跪在了地上:“是属下疏忽,请大小姐责罚。” 宋祈安却是笑着将姚红扶了起来,姚红不明所以,低垂着眼睫不敢抬头,良久,听得宋祈安开口道:“无妨,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姚红愣了愣,抬起眼便见宋祈安面带笑意,正目光灼灼看向自己。 崔府汤泉的确有两拨人动了手,宋祈安便是其中一拨,自她在南疆府时,便开始筹谋回京之事,她常托人帮自己带东西,有时用的是官家驿站的人,有时,则是南疆相熟的贩夫走卒,除了明面上寄到家中的信件,她与宋祈宁还通过两封私信,一封是向妹妹说明自己境遇,寻求妹妹帮助的信,另一封,则附带了一小包引虫粉。 宋祈安本打算在合适的时候,寻个引人注目之地,将引虫粉撒下,届时京州突现毒虫,神木阁自然会出现在人前,而昨日崔驸马的事,便是个再好不过的时机,宋祈安虽昏迷了,宋祈宁却醒着,她很清楚姐姐会如何行事,没有什么地方,比案发现场更适合“栽赃嫁祸”,更何况,崔驸马的死,本就跟神木阁扯上了关系。 于是,昨天夜里,宋祈宁吩咐姚红,将药粉撒在了崔府汤泉后院泉眼处,姚红轻功了得,悄无声息办妥了事,但还是没注意,在袖口留下了引虫粉的痕迹,这种药粉常人难以察觉,但若是碰上神木阁的人,就是最大的破绽。 “姚红,你是宁儿的人,我自是信你的,我也希望,你是全心全意,愿意相信我的。” 宋祈安压低了声音:“否则,我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人稍有行差踏错,后果不堪设想。” 姚红点头应道:“姚红明白,大小姐放心。” 宋祈安:“好,你先回去睡吧,明日还有的忙。” “是。”姚红应声退下了,了却了心头大事,宋祈宁心情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