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葬的队伍去是抬着棺材的,回来的时候,却是空着手,虽然脚步沉重,但是利落很多。 送葬队伍到了这里,看见马车和路边上的人,明白他们是因为大雨被困,所以暂时停下来的。 如果他们是为别的目的出来,还能上前问两句,是否需要帮助?但家里办白事,知道别人忌讳,因此只是遥遥的对众人颔首致意,然后匆匆继续往前走。 姜云心他们之所以过不去,是因为马车过不去。 倒下的树挡在路上,人是可以跨过去的。单独的马也可以过去。 但是马车过不去,方夫人又不可能徒步回京,所以大家只好一起等着。 又等了一会儿,雨小了一些。 姜云心算着时间,觉得方明宴差不多也该到了,于是她安抚方夫人,让她稍安抚勿躁,自己下去看看。 姜云心下了马车,只看见天色已晚。虽然他们出来带着油灯蜡烛灯笼,但是在雨天都不好使,光线也暗。 姜云心让环儿在马车里陪着方夫人,另有丫鬟扶着她。她打算去树枝挡路的地方看一看。 就算是方明宴他们来了,也必须把拦路的树搬开,要不然还是走不了,他总不能把他娘背回去。 到了拦路的地方,姜云心打着伞,点了小灯笼拎着,在摇曳忽闪的微弱烛光下查看路况。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声。 是方明宴赶来了。 早有下人在前面候着,看见方明宴一行十分高兴,连身道:“少爷,少爷,我们在这里。” 方明宴正在刑狱司安排事情,听府里的人来说,姜云心和方夫人一起困在回城的路上,二话不说带了十来个差役,亲自出来迎接。 一行人快马加鞭到了被堵的地方。 方明宴是习武之人,眼神自然比普通人好,虽然在这黑暗中也只能看个大概,但他还是看见了树桩边,弯着腰正在查看什么的人是自己的娘亲。 那人的姿势是看不见脸的,就算能看见脸,这光线也看不清。身材也看不全,他只是从衣服上判断,那是娘的衣服,自然就是娘。 于是方明宴大步走了过去。 “娘,您没事吧?” 姜云心听着方明宴的声音在面前响起,愕然抬头。 四目相对,一阵尴尬。 姜云心使劲咬了咬牙,又咬了咬牙,这才忍住没笑出声。 好歹方明宴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个便宜不占也罢。自己还小着呢,可生不出这么大的儿子来。 凤方明宴一见,脸也有点黑。 姜云心用憋笑憋的有一点变调的声音说:“伯母在马车上,我衣服湿了,所以借伯母的衣服穿一下。” 方明宴尴尬地咳了一声,点了点头,大步走向马车。 汤夫人虽然被这大雨堵得有些郁闷,但也没有受到惊吓。 下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身边又跟着这么多下人,没有什么变故。 见方明宴来了,更是彻底放心了。 方明宴带来的都是刑狱司里精壮的差役,带着兵器。和方夫人出行带的丫鬟小厮截然不同。 他们很快就将道路清理出来。 横在路中的大树确实很沉,可是再沉的大树也只是一棵树罢了,横七竖八地切成几段,自然也就搬开了。 大树搬开,泥土稍微清理一下,马车通行无阻。 方夫人在马车上喊姜云心:“云心,快上车。这么晚了,该回去了。” 姜云心应了一声,正打算往马车上爬,忽然听见一声凄厉喊叫从远处传来。 幸亏此时方明宴已经到了,要不然的话,这声音在夜晚的山中听起来真的怪可怕的。 那凄厉的惨叫声,一声又一声由远而近。 姜云心侧耳倾听,微微皱眉。 那声音她听清了,但是没明白,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喊着,诈尸了,诈尸了! 众人面面相觑。 诈尸了是什么意思? 已经死去的尸体忽然活过来了,从棺材里蹦了出来? 方夫人和下人脸上都现出一点惧色。 “怎么回事?”方夫人有些犹豫道:“他在喊什么?” “没事。”方明宴连忙握着方夫人的手:“娘你别怕,有儿子在呢。” 看着方明宴高大的身影站在一旁,方夫人心里安稳一些,点了点头。 姜云心有一点羡慕,我要是有一个这么高大英俊又孝顺的儿子就好了。 “龙桥。”方明宴说:“过去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