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请我坐一坐吗?”朱媺娖嫣然一笑。 “额……公主倒是胆大!”艾能奇无意识的发出声音,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的示弱,于是他下意识一脸凶狠的冷声说到:“竟敢来额们的营帐里行走。” “我有什么好怕的?”朱媺娖故作讶然的说,“这里是明军,你是国朝的定北伯,我是国朝的公主,我为什么要怕?” 艾能奇脸颊不由自主一个抽搐,对于张献忠再再再投明这件事他没什么好说的,他也同样不能否认,他现在确实是明军。 “那公主所来为何?”艾能奇故意龇牙咧嘴、气势汹汹的说。 “我不是说了吗?”朱媺娖唇角的弧度不变,她口齿清晰的说:“我来是为了和平东伯(孙可望)、安西伯(李定国)、抚南伯(刘文秀)、定北伯(艾能奇)商议四川和云贵事宜。” “那……公主先稍坐我去和大哥禀报。” 艾能奇知道,现在不是他能做主的时候,他连忙给朱媺娖安排,并让人仔仔细细看好,她这个烫手山芋可不能在自己这里出事。 朱媺娖没有什么多余意见,她只是微微错眼给马宝使了一个颜色。 这时候孙可望的使者也来了,艾能奇一脸苦瓜像的对使者说:“现在怎么说也没用了,公主已经来了,还点名要和额兄弟四个作陪,还是赶紧和大哥说说怎么办吧。” 使者也明白朱媺娖身份的特殊性,连忙再回去送信说明情况。 在马宝故意透露下,艾能奇也知道现如今南方具体的情况,就更对朱媺娖现如今的重要性有了清楚的认知,张献忠和朱媺娖一直有书信往来,她帮张献忠写的大名鼎鼎的《七杀碑文》还天天被挂在张献忠自己寝宫的墙上、军帐里,再加上白文选的宣传,艾能奇也对朱媺娖的名字如雷贯耳。当然,也对朱媺娖的妈妈、朱媺娖的奶奶如雷贯耳。 艾能奇没让朱媺娖多等多久,第二天,他就亲自带领朱媺娖一行人骑马前往重庆。 虽然有朱媺娖的提醒,曾英没有死于重庆水战,但重庆这一方重镇也不得不落入西营之手。 而这个时候,孙可望等人也聚集在一起,为了迎接朱媺娖发愁。 “额们说,迎接公主该用什么礼仪,那些老学究没想出来。”孙可望有些麻爪,他略过李定国,询问还算有些学问的刘文秀。孙可望知道,询问史书盖章的目不识丁、粗戆直率的李定国没什么用,还是问好读书的刘文秀更好一些。 但孙可望怎么也没想到,刘文秀竟然石破天惊一般说出一句话来:“当用太子礼”。 孙可望听闻此话也面色奇异,他严肃的问刘文秀:“三弟,你为何要如此说。” 李定国也神色讶然的看向刘文秀,刘文秀迎着二人的目光,气定神闲的说:“福建那位本是疏宗,不当立,而坤兴公主为崇祯亲女,更是现如今崇祯唯一的血脉,别无兄弟。更况且公主已经成功拉拢到了李自成那一方人,不顾危险亲自来见额们,无论怎样,额们也要有所表示才对。” “那用太子的礼节是不是有些过了,如果公主不愿意呢?”李定国眼神有些不赞同。 “那便说明公主没有天下之志,唔,至少表面上没有,那额们也能明白。” 孙可望点点头:“确实该试探试探,行,额去问问太子的礼节是啥。” 商议好三个人散开,刘文秀吐出一口气来,他在心底慢慢哼唱:“……我曾见,西山碧水莺声晓,烟柳画桥京华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红墙碧瓦堆,我曾睡过风流觉,把十五年兴亡看饱,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中原’,放悲声唱到老。” 刘文秀对迎接朱媺娖,有着非常大的期待,他看着外面阔朗的天空,莫名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