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的是无论是历史上还是现在,清军并没有一直追击大西军。在大胜后,清军看似一度对大西军穷追不舍,但在追击的过程中,清军的物资供给日益匮乏,一些清军将领也认为眼下清军对西南地区还不熟悉,不应贸然深入。豪格在考虑之后,觉得这股“流贼”已经被击溃,成不了气候,于是选择了班师回朝。 不过如果豪格多活几年,会不会后悔就不一定了。而且此次实力保存比历史上良好的忠贞营分师入蜀,也会对清军起到牵制作用。 至于西营,这相对来说比起一团乱麻的蜀中景象,要容易一些,不过是像历史一样,送去云贵平叛罢了,还能解决掉沙定洲之乱,救出沐天波这位大明忠臣里的忠臣。 更令朱媺娖为难的永远是自己人,拍不得打不得,而且军制散乱,和军阀已几无区别,更何况说到底这些还都是自己人,你对忠贞营都好了,难道还要对自己差吗? 朱媺娖感觉自己浑身酸痛,包括自己沉甸甸的脑袋,果然朱媺娖的体质还是比不上久历军阵的将士,她又不是什么如同秦良玉一样体格肥大,身高一米九的绝世女武将。 她继承了周后的身材,身材娇小,年龄尚且处于发育期,虽然自己的父皇崇祯颇有几分力气,但终究男女有别,已经不可能长成秦良玉那个模样。 朱媺娖捶捶自己大腿,扭扭自己的脖子,示意刘淑给自己放水洗澡,先让费珍娥休息休息,毕竟比起费珍娥还是刘淑更撑的住。 很快热水抬了上来,朱媺娖示意刘淑帮自己解下自己身上的甲衣,什么叫做衣不卸甲枕戈待旦,朱媺娖真是体会到了。也明白为什么那么多青史留名的武将画作都是大腹便便,真不知道孙膑韦睿这种体弱的是怎么上战场的。儒将羽扇纶巾说得让人向往,但为什么儒将那么出名,又那么稀缺,不就是因为没有一副好体格,在战场上可真撑不住。 朱媺娖把自己好好埋进热水里,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入川的时日里,朱媺娖除了必要的休息,几乎没空打理自己,躺下就是睡,她感觉自己都快馊了,头发黏糊糊的沾在头皮上。 没办法,队伍里面最拖后腿的就是她了,为了不耽搁时间,朱媺娖只能咬紧牙关。 浑身的酸痛在热水的激荡下好好冲刷下去,朱媺娖难得仔仔细细收拾自己,朱媺娖搓了搓脸颊和脖颈,一层层泥蜕下,浑身舒畅。第一印象非常重要,无论怎么样,都要给西营留下好印象。 朱媺娖并没有一上场就对四川明军进行统筹兼并,只是让他没依然各领各部,就是有所想法,也要等刘宗敏到了夔东再说。 清洗滋润完,朱媺娖重新披上一层新的甲胄,心稍微放下来,在这个陌生又危急四伏的地方,只有这身盔甲才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 朱媺娖让费珍娥给自己擦拭头发,带上头盔,走上主帐的上座,环顾下方。 “曾公子。”朱媺娖笑吟吟的开口:“麻烦你派人在江边对艾能奇喊话,就说大明坤兴公主至此,欲和四位伯爷一见。多喊几遍,让他们都听见。” 曾英明显一愣,满脸不赞同的说:“殿下此举实在危险,之前献贼降而复叛,虽然如今献贼已死,但其义子仍在,殿下实在不应犯险。” “是啊,殿下。殿下如今身负天下之望,怎可轻易弄险。”一直跟随着朱媺娖的夏完淳也拱手道。曾英听到那句“身负天下之望”,不觉脸颊上的伤疤微微抽搐。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四川的情境已然如此,等减一分兵祸是一分。”朱媺娖淡然一笑。 “弄险的事情多了去了,曾可因为我一人,而弃蜀中民众于不顾呢。说到底,就算是兄弟阋墙,面对外贼入侵,也要求同存异,多活人命。” “去喊吧,曾公子,哀兵必胜,你未必拦得住他们。” 曾英面色黯然,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人马,更知道朱媺娖说的是事实,不得不拱手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