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司马昭让司马炎起身。看着身高又长了一截的司马炎,司马昭也颇欣慰,他侧身向王元姬说:“夫人也辛劳了。回府吧。” 他走在前,司马炎和王元姬跟在身后。卢松跟着司马炎,崔若愚走在随从之前、卢松之后。 司马昭的安抚,让王元姬心中又起了些期盼。 南征军中也有王家的人。她从这些人身上知道,司马昭行军小半年,从未找过任何女子。这让王元姬大惑不解。她不曾计较过夫君找女人,她更担心的是自家夫君是不是身体抱恙。 从他流落民间回府算起,他已经逾一年不曾碰过女子。 司马昭正值壮年,除非身体抱恙,否则,如何能做到不近女色? 她还曾偷偷托人询问过军中医户,司马昭没有任何问医的情况。 她为了今日夫妻相会,精心准备了许多花样。同时心中又忐忑不安,怕司马昭对她已经没有情意。方才司马昭的问候,其中的温情,让她燃起了希望。 她也是青年女子,与夫君阔别,就算想借着床笫之事对夫君有所谋算,也不乏真情。 司马昭令卢松和崔若愚在前厅等候,他回卧房换一身衣服。 王元姬让司马炎与卢松攀谈,自己则跟在司马昭身后,一前一后走进了卧室。 卧室的摆设诗情画意,熏着暧昧的暖香。 “夫君。”王元姬关上房门之后,含羞带怯地迎到司马昭身边,帮他更衣。 司马昭更衣的手停滞了片刻,又继续拉开盔甲。 王元姬伸手按开他的腰带,头深深地埋到胸口,不敢直视司马昭。 多年夫妻了,司马昭的威武雄壮,仍然令她脸红心跳,不敢抬头。 “夫人。”司马昭把盔甲放到一边,冷静地说:“我还有公务。” 他的手按在王元姬的手上,阻止她解腰带的动作。 王元姬愣了一下,抬头问:“卢松他们……有炎儿作陪。” “夫人。”司马昭没有再解释,只是把王元姬的手拿开了。 王元姬如遭雷击,她有些不甘心地问:“夫君!可是我服侍得不好?后院尚有许多妹妹,个个美若天仙,夫君今夜可会……” “不必等我。”司马昭沉声说,他连衣服都没继续换下去,穿着战场上那一身墨绿色的布衣裳就走出去了。 门外等候的仆人奴婢,见大将军步下生风又离开了卧房,都很意外。 有人偷偷从门隙里看进去,只见王元姬狼狈又羞愤地站在原地。 很快,大将军从南方带回来的奇珍异宝,源源不断地送进了王元姬的房中。下人才停止了对大将军夫妇的议论。 崔若愚在前厅百无聊赖。卢松滴水不漏地应付着司马炎。 司马昭的随从走过来,召二人前去经堂相见。 司马炎知道经堂是父亲的禁地。平时只有心腹武将能进去密谈。连他和母亲都不得入内。 他看着崔若愚。卢松进经堂,不稀罕。可眼前这个小小女著作郎,又是如何得到父亲的青睐? 她能做什么? 崔若愚背起书盒,跟着卢松去经堂。 三人端坐在经堂隔壁的密室。一人一杯清茶。谈论起崔若愚前些日子遇到的种种案子。 她只负责抄录已经定案的卷宗,而不能干涉办案。 许多的不公,她都看在眼里。 能动摇社稷根本的,她决定要跟司马昭谈谈。 比如今日带来的占田案和胡奴案。 大魏已经开放荒地,鼓励屯田垦荒。可农民耕种收成之后。却被豪强以武力霸占。 豪强世族大量蓄胡人为奴,强者充入部曲,弱者压榨至死或者转卖。最残忍的是械斗攻伐时以胡人填塞敌方的护城河。 已经酿成几出胡祸。 崔若愚在案卷中记录了审判的全部过程。还有各方的说法。都一一呈现给司马昭。 卢松看了,神情凝重。他也知道这些案子,但没有想得太深。而崔若愚竟然四处访问过,收集了许多民间的议论。 卢松越看心中越发沉重。也对崔若愚刮目相看。 “若愚确实有心。”卢松合上那卷册。 “唔。”司马昭缓缓地说:“要尽快出律令,解决此事,大魏才能稳固,才能安心西征。” 崔若愚听见“西征”二字,猛然抬起眸子看司马昭。 司马昭深邃的眼眸也正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