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抓住被子裹在他身上。 崔若愚只好自己下了榻,丢下一句:“麻烦。事儿真多。” 司马昭铁青着脸,装作没听见。 崔若愚抱着双肩冷得瑟瑟发抖,她也担心卢夫子会闯进来。 她跑去开门之前,又连忙把自己的衣物堆到她原本躺着的供桌上面,营造出她睡在供桌上的假象。 司马昭瞟了一眼伪装的睡处,没说话。这女子粗野狂妄,倒是没想过要敲诈他。 不知怎的,司马昭心中略微有些失落。 门开了。 卢松焦急又严厉的声音,伴随着他脚步声跨入寺庙之中。“若愚。你知不知道发生了多大的事,开门还磨磨蹭蹭地。呀这是……” 司马昭警告地看了卢松一眼,凉薄里带着隐隐的怒气。 “大、大将军?”卢松定睛看清楚眼前这个魁梧的男子。大将军他披着被褥,坐在崔若愚的榻上。 崔若愚连忙跟卢松解释:“卢夫子!大将军路过此地,进来避雨而已。” “当然。”卢松微微低着头,连连退了几步。“属下不知道大将军在此,多有冒犯了。” “无妨。”司马昭平静地说。“卢松深夜来此有何事。” 深夜二字特别重,听得卢松心惊胆战。“属下……属下收到消息,高县令的文书马上要交给钟丞相。要求革除崔若愚的官身。” “哦?为何?”司马昭迅速地扫了崔若愚一眼。只见她满脸的吃惊。 “这……据说高县令与若愚无法共事。说若愚目无法纪,拈轻怕重,因循苟且,公私不分。”卢松拦截了报信的人,因而大概知晓高复公函的内容。 “这!”崔若愚难以置信地说:“说我吗?” 司马昭抿紧了嘴。“难道说我?” 卢松深深地把头低下去。 大将军这神色和语调还真是少见。 最好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现。 崔若愚刚像斗鸡一般怒发冲冠,随即又想起对方是一手遮天的大将军,顿时又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她老老实实地说:“那我也不是故意的。他很多想法真的很难忍。明明是他因循苟且,倒成了我不办事了。” 司马昭冷笑,“说你多少次。就你这性子,恐怕没有哪个上司能跟你共事。” 卢松脸色阴晴变幻。他一直以为,大将军并不喜欢这个女学生。 可今夜看来,二人交情匪浅。可怜他卢松一世谨慎小心,察言观色,想不到,竟然没有发现眼皮子底下二人的来往。 他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大将军。我性子还是很卑微清醒的。一般的欺负,我都不敢计较。”崔若愚不自觉地抿了抿嘴。 司马昭心跳都漏了一拍。这女人,在暗示他方才的无礼么?他低声说:“自然也不能任由人欺负。只是你尝尝得罪人而不自知,到官场里还不知道是福是祸。” “这些问题,担心不来的。”崔若愚微微蹙着眉头。站在火边,她没那么寒冷,思绪也清晰了许多。“人各有命。如果要我给高复做文书,那我就是做文书,而不是服侍或者附和高复。既然如此,那我自然是要给意见的。否则何必让我来处理呢?随便找个能写字的胥吏,就足够了。” 卢松看了她一眼。崔若愚的质地是不错的,就是底子、才干还差一大截。按照目前人人都在抢夺官职的情形,她怕是没太多机会慢慢成熟。 司马昭嘴角慢慢流露一丝笑意。但他隐藏得很好。 司马昭心想,钟鹤肯定会保住崔若愚。卢松为何如此着急。“钟丞相那边收到信了?” 卢松迟疑了片刻,点点头。“是。” “哦?”司马昭这下来了兴致,“钟鹤有消息吗?” 他抬头看着崔若愚。崔若愚坦然地看着卢松,既不期待也不好奇,更没有担忧。 “正是钟丞相批了高复的公函。属下才……急着来找若愚。据说,据说是要退掉崔若愚的官身。”卢松说。 崔若愚默然不语。 “朝廷命官,怎能轮得到钟鹤为所欲为。这批女官都是陛下御笔亲批,他不能褫夺。”司马昭冷冷地说。“卢松。此事你不必操心,我自会处理。” 卢松哪里还敢说话,忙着出去给大将军准备衣物。他一边怀疑大将军和若愚的关系,又觉得二人之间不像是男女之间眉来眼去的情愫。 临走前,他硬着头皮叮嘱:“若愚。如果打扰大将军休憩,你应退到寺庙之外守候。”他暗示崔若愚离开。 崔若愚不应是以色侍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