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昭心知肚明。钟鹤缺席是要表达对他的不满。长公主则要表现出妥协的一面。 钟鹤和长公主夫妻二人在这一点上倒也同心同德。 司马昭想到另一个人。如果没有她,钟鹤或许不会这么任性地对待长公主。还让长公主无所出,借此羞辱她。连长公主要私底下收养过继一个嫡子,钟鹤都不愿意配合。 钟曹两家,并无深仇大怨。 如果没有她。两人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良人。 司马昭喝了两口酒,应付了众人的歌颂和尊敬。 他和王元姬恩爱多年,子孙满堂。年少时也隐忍克制地缠绵过。但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只是王元姬联姻束缚司马家的一把……门闩。 不过也无妨。 这些男女之事,自古以来便是这样的。像兄长那样桀骜不驯、像钟鹤那样自私自利的人,才会如此在意男女之事。 曹髦主持了这次庆功大会。先是向大将军交代了他留下的国事,又安排了歌舞助兴。 一共上来了五批歌舞伎,为大将军献上洛阳最好的歌舞。 司马昭微笑着点头。 曹髦示好般地介绍了其中一个舞魁,把她赏赐给大将军。 司马昭站起来。 曹髦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那舞姬满眼仰慕地看着身型饱满匀称、面容清俊沉着的大将军。 司马昭斜着眼睛瞥了曹髦,却没看那舞姬。“陛下。夜深了。宴席可散去。” 曹髦的笑容黯淡下去,见司马昭把那女子带回去了,他笑容中的阴影才消除了不少。 王元姬在府中早早就听到了管家传来的消息,大将军带着皇上的赏赐回府了。 赏赐里有一名绝世舞姬。 王元姬没有太多情绪。她只烦闷大将军又要应付这些皇帝亲自赏赐的女人,不能与她相处。 她弟弟已经等不及了。在北人的军中也郁郁不得志。托信想回来,可她和王家四处奔走,没有人敢替王恺出头。 有能耐替王恺说情的人,她都求遍了,甚至腆着脸给长公主送礼,希望驸马能念在旧日同窗之情,可以帮助王恺回朝。 曹绫很客气,可惜在长公主府连钟鹤的面都见不上。 王元姬不由得同情曹绫。年少时为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到了无法出征的时候,得不到夫君的尊敬和爱惜,还要为曹家江山日夜忧虑谋划。 王元姬自己没有曹绫那样的本事,只是也要扛起王家兴盛的大任。如果她做不到,她和弟弟就会被家族抛弃。 王元姬不由得看着黑沉沉的天幕,要怎么做女人,才能快活? 王元姬在门口等候大将军凯旋。仪仗簇拥着的大将军车队已经来到门口。王元姬上前要行礼。 车中却走下来一个美艳绝伦的女子。 管家将女子扶下马车,小声地对王元姬说:“夫人。大将军未回。只交代把苏姑娘带回来交给夫人。” 王元姬一听,今晚要吹枕边风的计划又落空了,便焦急地问:“大将军去了何处!” 管家为难地摇摇头。 王元姬看也不看那苏姑娘,挥挥手,没好气地说:“带去跟刘姬分东西厢。一切用度与刘姬一样。唔,把她名册也编在刘姬之后,听候大将军吩咐。” 那苏姑娘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走了。 王元姬原还想着要跟着女子促膝长谈,把她拉拢为自己人,好把大将军的心拴在王家。 想不到这美人如此无用,已经独处一车了还没留住他。 一匹棕马穿行在夜里的官道上。直奔司州城外。 司马昭一路策马,似乎很着急地去见什么人。 当他远远望见了那座小茅屋里微弱的火光时,他勒马停步。 夜风吹起来。他身上的汗都干了。酒也醒了。 来这里做什么? 这是崔若愚她们的住处。一别数月。管家告诉他,那几个衙役都被处刑了,其中带头的衙役躲在其母亲的家里,官府去抓人的时候,还发现了在附近的崔若愚。 “若愚姑娘说自己有夜游症,不知不觉游到了此处,在附近闲逛而已。”管家小心翼翼地说。 这话连管家都不相信。他也不想若愚姑娘被牵涉其中,毕竟那衙役是叛逆大罪。可怎么那么巧,官府逮人的时候,她从房顶掉下来? 司马昭当时就下车,换了马。一路上心里只顾着要去笑话她,还要告诫她日后不要再爬房顶了,每次都会被人发现。 如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