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崔若愚认出是那天被神秘人出手教训的那几个杂役。“公主府的婢女在哪?” 那差役笑容凝固在脸上。原来她是公主府的人?只好指了指内堂。 崔若愚二话不说就闯了进去。 差役们想阻拦,又怕得罪公主。 崔若愚走进去之后,见还是当初那个县官。给她和柳绵判案的那位。 县官见到崔若愚,看向桃儿的眼神就变了。有些坐不住。 他原本已经给桃儿一一写好了罪名。可崔若愚跟钟丞相交好,他是亲眼所见。难道这位桃儿说的都是真的?桃儿确实是长公主府的人? 县令不由得犯起难来。上任之前,父亲就告诫过他,司州下的县虽然不大,但紧挨着洛阳,很容易得罪皇亲国戚。这官不好当。 “堂下何人?”县令见她闯入,也只能按规矩问一问。 “民女崔若愚。是……崔桃儿的长姐。崔桃儿年不满十四,还望县令大人开恩!”崔若愚痛快地跪下去。 “不满十四?”县令狐疑地打量着桃儿。只见她身段玲珑,身形高大,显然已年近二十。 “方才她自供年十五。崔若愚,你可不能强行狡辩。”县令皱着眉说。那么谁都想来欺负他? 崔若愚知道桃儿并不清楚律例之事。 桃儿自知闯了祸又说错话,脸色煞白,跪在一旁。 “桃儿年纪尚小,又在乡野里长大,不懂城中规矩。还请县令从轻发落,崔若愚愿意偿还受惊姑娘。”崔若愚虽然是跪着,但背脊挺得笔直。 “崔若愚。本官看你也是知书达理之辈。桃儿犯的法,想必你心中有数。若要追究起来,你也逃不掉。不是偿还谁,就可以了结的。本官知道你无姐妹,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连累自己。”那县令说。 “就算你和钟丞相私交甚笃,如果像桃儿所言要入仕,将来也可能官拜县令之上。但你也不能视王法如无物,把犯法惩罚当做儿戏。你以为罪责转到你身上,就不会受惩罚么?”县令说着说着,有些动怒。 崔若愚百口莫辩,迷茫但是澄清的眼神看着县令。 桃儿眼泪流下来。垂着头不说话。她最难过的是,一时逞口舌之利,让若愚背上了她最讨厌的骂名。 桃儿哭得簌簌发抖。 那公主府的婢女得意洋洋地说:“哼!方才伶牙俐嘴,盛气凌人的模样哪里去了?一个野丫头,也敢标榜长公主和丞相府。胆大包天,难怪私下还敢占官田、逃赋税。哪一条都是杀头的罪!” 崔若愚侧过头,看了那婢女。“是她不懂事。把平日里说书的话当了真。” “这大冷天,哪来的说书人?再说了,说书人教她私垦荒田?”婢女不愧是公主府中的人,知道官府最在意的就是逃赋和逃役。 “那是我……”崔若愚咬咬牙,只能认了。 “是我不懂,见那几棵野桑树茂盛,就起了贪念。求大人饶我一次,我一定多多缴赋。”桃儿拼命磕头。 “哼!不正其法,难以服众!”那婢女穷追不舍,“若是人人都能以不知为借口,这天下还要王法吗!那往日里挨罚的人,又有什么公道?王法到了你们身上,就没用了?” 桃儿无话可说,只是哭泣。 崔若愚辩解说:“那几棵桑树还未能采用。桃儿只是料理,没有真正占用。” 婢女笑起来,阴阳怪气地说:“事情败露了,才说还没做。是否太强词夺理了?若非今日她嚣张跋扈,我也不会追究。既然已经对簿公堂,就不是几句话能搪塞过去的。” 崔若愚耐心地说:“犯法我们认罚。只是,不至于那么重的罪。县令大人,如今流民四处奔走求一口饭吃,民屯之事,各地处罚均有不同,宽严各论。桃儿做错了事,该罚。可县令大人,如果百姓照料无主花草树木,房前屋后虫鸟,也处罚甚重,极为不合理。可否开恩……” “法令严明。民不可私下屯田开荒,违令者黥面流放。若是累犯,则处死。崔若愚,你再怎么辩解,也没有用。法令如此,本官不听法令的,难道听你的?”县令嘲讽地看着她。 “不敢。法令承袭自汉,至今已经五百多年。沧海桑田,民生也截然不同……”崔若愚还想争取。 “住口!大胆刁民!竟敢口出狂言,不知天高地厚!为了区区私情,诋毁王法,大逆不道!崔若愚,本官给你一条活命的路,立刻滚出公堂!否则,本官要判你大逆不道之罪!交司州发落!”县令已经怒发冲冠。 “把桃儿押进大牢,择日行刑!” 左右衙役把桃儿架起来。崔若愚站起来,拉住桃儿,“不行!只为了那几棵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