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 “我的竹筒呢?我想玩。”司马昭渴求的眼神,定定地看着崔若愚。 崔若愚看了看门外,“什么竹筒?” 司马昭比划了一下,“黑色的,长长的。会响。真好玩!” 崔若愚想起了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东西。她打开柜子,从里面取出来,塞进他手里。 “给你!快躲好。别再说话了。” “真好玩。”司马昭拿着竹筒颠来倒去地看。他摸到了什么东西,伸手要拉开。“给我飞到天上去!” 崔若愚灵光一闪,劈头盖脸抢走了那个小竹筒。 果然是个信号弹。 “是鸣镝!”崔若愚心头一震。这鸣镝的外形如火折子,她搜出来的时候没有特别留心。 她快速地瞥了一眼。鸣镝上还有司马家的记号。 “司马昭。这东西我帮你保管。回来还你,好不好?”崔若愚哄着司马昭。 这鸣镝说不定是司马昭专属,如果拉开,恐怕引来司马家的卫队。 她不在家,司马昭又冷血毒辣,他的卫队或许也是跟他一样,可能会选择把这里夷为平地。 司马昭赌气般躲在被褥里去。“什么都被你拿走了!”他闷闷的声音从被褥里传出来。 崔若愚也没办法跟他解释。“记得要乖!” 话音刚落,她人已经旋风般地离开了。拉开门,关上门。 门刚关上,司马昭就掀开了被褥,俊秀刚毅的面庞从房中的黑暗里浮现出来。 崔若愚在门外跟如意交代事情。钟鹤没有出声,但司马昭能想象得出钟鹤那副痴情嘴脸。 想不到堂堂大丞相,也会如此矫情做作。 司马昭之后不再留意如意进来、桃儿返家的事。 他在心头盘算着。鸣镝交给她了。算是偿还她方才的相助。 这几天,他一直没动用鸣镝招来卫队,因为他这次遇刺显然是卫队中有细作,暴露了他的行程。所以他不愿意贸然动用鸣镝。 可是崔若愚要孤身跟钟鹤呆着。他行动不便,而崔若愚又是为了他才独身赴长公主府。于是,思来想去,还是把鸣镝送她防身。 聊胜于无。卫队中哪怕有细作,也不会因为要杀她而暴露身份。她用鸣镝,没有他用的那么危险。 这样,能偿还了吧? 夜幕降临,司马昭微微皱着眉头。崔若愚会不会以救命之恩要挟他?正如钟鹤钳制了她一样? 司马昭眯起双眼,看着屋顶那些微微飘荡的小石片。本将军可不是你能要挟的人。 他想起,黄昏的时候,桃儿又来动手动脚。他都忍住了。 他寻思着,只要崔若愚不会像桃儿这样,觊觎司马氏女主人的位置,她想要什么酬谢,他都能应允她。哪怕她要当皇后,司马昭都能办到——曹髦那小皇帝,怎么敢拒绝他司马昭送上的女人? 司马氏的女主人,可不是她们这种庄稼女子能承担的。饶是王元姬,世家之女,勤勉谨慎,也颇为吃力。司马家权势滔天,但如果不慎失势,将是抄家灭族、唾骂万代的命运。因此司马家的每一个人,都必须精挑细选,遑论要与司马昭并肩作战的夫人。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司马昭辗转反侧,崔若愚还没回来。桃儿给他热了药,他一口气喝下去。就推开了碗。 桃儿和如意逗他玩了一阵,还给他量了身段,准备给他做衣服。 一大一小在取乐,说不知道司马昭还能不能治好病,回去当大将军。要是不能,开春得使唤他下地干活了。 小木屋里的人都睡着了。万籁俱静的夜,只有窗外的明月还在陪伴着司马昭。 他无法合眼。漫无边际地想着朝政,军务,揣测着洛阳发生的变故,筹划着如何从此处脱身。 可思绪时不时就飘到那个女子身上。她会不会遭遇不测了?钟鹤这色中饿鬼,会不会强迫她?她要是回不来,等他伤痊愈之后,要不要去找她? 等等。她要是回不来了,这两个小孩子怎么保护他?更别说桃儿这女子天天惦记他呀。 此处离长公主府乘车大约几盏茶的时光。家宴之后,子时前一定能回来。 可看明月开始偏西向南,子时已经过了。 她怎么还没回来?鸣镝她用上了吗?司马家的卫队是否保护了她? 他有点后悔把鸣镝交给她。说不定她要捅出天大的篓子来。 长长叹一口气。但心里竟找不到多大的懊恼。 长公主府里。曹绫终于见到了崔若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