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他眼下只有她的身子。 司马昭闭上眼睛,调整着呼吸。 崔若愚内心在疯狂地呐喊。 是钟鹤! 如意你这个杀千刀的!讲话总是这样没头没尾云里雾里! 如果是寻常客人,进屋看见她躺在床上生病了,必然不会逗留。 可是,钟鹤除外! 钟鹤要是知道她生病了,势必要掀开被子给她把脉! 他医术比普通大夫还高明,即便看不到司马昭,也能看出她装病。 这不就露馅了吗? 钟鹤和司马昭那可是宿敌。打起来,她这小茅屋都保不住。 再说了,司马昭现在连如意都打不过。 司马昭也听到了门外的声音,是当朝丞相钟鹤。 他脸色一沉。这个女子又要怎么讨好钟鹤,才能自保? 他这两天里舒舒服服地休息了。他也知道,朝政之事少了他,许多举措会中断,这种半途而废的革新之政,只会给民间带来破坏。可他眼下自身难保,不会去考虑自己目前无能为力的事。 这是他一向的心态。能做的,不择手段也要做到。不可能的事,则不会作茧自缚、自寻烦恼。 他从不为这些无能为力的事而动七情六欲。 可是眼下,他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感。他也说不清这感觉从何而生。 他只知道,此刻无法与钟鹤抗衡,可他不畏惧与钟鹤正面交锋。 他很厌恶这个女子讨好其他男人的声音和话语。 崔若愚头上渗出了汗。 她突然低声强迫司马昭:“进浴桶里!” 钟鹤焦急地破门而入:“若愚?门口的药罐怎么回事?你跌伤了?” 屋内没有人。 床榻上被褥凌乱。 钟鹤心头瞬间揪起来。“若愚?若愚!” 崔若愚七手八脚地把衣物全堆在司马昭身上。结结巴巴地应着:“哎。哎。啊哈,不、不要过来。” 钟鹤心才稍稍放下。他眼神微动,示意如意离开。 如意也以为撞上崔若愚在沐浴,连忙跑开了。他紧张之下,忘了钟鹤也不该留下。 钟鹤站在浴帘之外。良久没有说话。 崔若愚向浴桶里的司马昭比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 司马昭平生还未如此窝囊过。哪怕被困铁笼山,濒临全军覆没,他也没有如此憋屈。 钟鹤压抑着悸动,咳嗽了两声。才问:“若愚。你跌伤了吗?我见药罐里都是伤药。” “啊?没、没有。”崔若愚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给如意的。” 钟鹤长长地“哦”了一声。“你……” “我在整理脏衣服而已。”崔若愚怕钟鹤旧情复燃,真跑过来,就赶紧掀开帘子走出去。 在崔若愚走开的那一瞬间,司马昭的眼神就变得阴险莫测。漆黑得像吞人的深渊。 他只能隔着帘子听两人说话。 钟鹤句句欣喜难耐,崔若愚从拒绝到疑惑,最后有些心动。 司马昭慢慢地微阖双眼。眼神犀利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