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海棠的茶。”姜维浅浅地笑,伸手整理她的发髻。“清醒点吗?” “醒了醒了。”崔若愚掀开身上的披风,像只小猴子一样挂在姜维身上。 她身上一阵阵海棠的香气。姜维抱过她。 “你怎么了?感觉你有事要说。”崔若愚蹭在姜维身上。还故意在他耳后亲了亲。 姜维浑身一震,背脊挺得笔直。 “我不敢有事。倒是若愚的同袍们在楼下呢。”姜维一说完,就预料到崔若愚要跑,他反手紧紧困住她。 “去哪里呀崔将军?”姜维不怀好意地拖住若愚的脚踝,让她跑不开。 “救命。”崔若愚小声地求饶。“任护军他们都在楼下?快放开我。” “啊?崔将军方才亲我,难道不是要目中无人地为所欲为吗?我答应了。”姜维拖着她的脚,假意往回拉。 “我错了我错了。”崔若愚双手合十,窘迫地求着姜维。“他们等久了,一定会生气的。求求你了,快住手。” 姜维只是逗她玩。一招手。崔若愚也没看见他在指使谁。就听见有人在楼下说:“大将军召见。” 几人的脚步声便走向了二楼。 等他们进门的时候,只看见崔若愚和姜维正襟危坐。 崔若愚站起来,退到案桌的角落里坐下。其他人也落了座。 刘将军狠狠地瞪了崔若愚一眼。 张宜迅速地扫视了姜维的议事厅。摆设很简单。除了桌椅和笔墨之外,就只有一堆案卷,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 但是房中清新幽幽的海棠香气,不知从何处而来。 张宜有些黯然伤神。似乎无论她如何示好,都得不到姜维的青睐。 “诸位。久等了。盛会可有任何情况?”姜维低沉的声音响起。 张宜仍然有些沉默。既然一切都徒劳,那何必辛苦为他人做嫁衣? 刘将军却不是那种沉得住气的人。他痛心疾首地说:“大将军。属下有事,不吐不快。” 他就将崔若愚在校场上目无尊长、如何羞辱他的事说了一遍。他强调崔若愚滥用职权,故意诱他动手。只字不提他突然袭击那小兵,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最后还忍不住暗示姜维:“大将军偏袒崔若愚,也是他敢目中无人的原因。这种种袒护令人心寒。来到此处,又因为他要休息而耽误所有人的时间,让一个洗马卒凌驾所有人!这!还请大将军三思!” 当时在校场上,他被崔若愚的腰牌打得措手不及,给那胡人小兵赔礼道歉。如今越想越气。 “腰牌是本将军亲手交给若愚的。既然能给若愚,本将军就会承担若愚作出的决定。这是军中的惯例。”姜维的语气中毫无波澜。 似乎没有偏袒也没有追究。只是在解释腰牌的用法。 刘将军殴打勾当副将在先。崔若愚没有当场法办,而是让那小兵做主,最后息事宁人。 “若是本将军处置此事,刘将军便会服气。对么?”姜维神态之间不见异样。 但刘将军背脊上冷汗直流。谁不知道大将军治军极其严明。若是在他面前出了这等大事,恐怕刘将军脑袋不保。“我……” 任护军脸色也不好看。那个小兵是他举荐给姜维和若愚的。想不到,才刚上任,就被刘将军当众拳打脚踢。 他若是早知道此事,根本不会跟刘将军同乘一辆马车。 “哼!那勾当副将是我推举的。不过是暂时勾当罢了,刘将军这也不能容他?如果实在看不得,便冲我来吧。与若愚无关。”任护军怒目圆睁。 崔若愚见张宜在一旁冷眼旁观,不打算出面缓和此事。崔若愚便直截了当地开口:“刘将军。你打完人之后,张小姐已经替你出面,说摆酒席宴请你和那副将,此事就当不打不相识。你也点头,要了结此事。因而我不再提起。可你怎么出尔反尔,又穷追不舍,还要颠倒黑白?你先动手打人,我也拦不住。怎么是故意诱你动手?” 姜维无声地把目光挪向刘将军。深不见底的眸子,就像悬崖底下的深渊。 刘将军不寒而栗。他有些慌张。想不到那副将不是崔若愚的人。而是任护军举荐的。“你、那你高枕呼呼大睡,让这么多人在楼下等你,这又作何解释?你什么身份呢?还不是偏袒么?” 任护军已经濒临暴怒边缘。他忍不住恨恨地说:“刘将军!你为何如此无赖?早知你们如此无理取闹,我根本不会理你们!你到底想怎么样?是要惩罚若愚还是要弹劾大将军?若愚睡着了,也是我的过错……” “任将军不必如此。本将军说过了。崔若愚拿着本将军的腰牌,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