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杨长史皱起眉,打量着崔若愚。这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模样…… “如此脆弱,如何担得起保家卫国的重担?”杨长史质问着,但声调已经低下去。 崔若愚一边哭,一边在心中冷笑。姜维说过,杨曦月的所作所为,是杨仪有意纵容的。而杨仪本人,也是个自大且爱排除异己的人。 如果及时地示弱示好,杨仪这类人很容易信任你。因为他们心中,所有人都是发自肺腑地服从他们。 “那……那怎么办?小人要怎么做,才能保住小姐的清白?”崔若愚盯着地面,泪光闪闪地说。“小人当时害怕极了,现在想想,不该那样说。大人……” 崔若愚跪着挪到杨长史身旁,抱住他的腿:“大人给我一次机会。小人一向敬重大人,只望有机会将功赎罪!求大人指一条明路。” 杨长史紧锁眉头。剧变之下,他也没考虑周全,让杨曦月的名声受损。他看着这小兵,沉声说:“如果让你明日承认,是你图谋月儿,但是未遂。如何?本官会好好照顾你的家里人。” 崔若愚目露凶光。早知道这对父女想不出什么好事。她才故意趁着所有人都在场的时候,放出了杨曦月被人玷污清白的消息。 让你们想捂都捂不住。 崔若愚贴着杨长史的腿,抬头幽怨地看着杨长史的双眼。 杨长史那双眼睛里,乍一看是怜悯,仔细看下去却是虚伪和凶残。 不顾他人死活的凶残。 但崔若愚含幽带怨地看着杨长史。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杨长史看她这副可怜样,叹了一口气。“月儿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名誉又受损,恐怕嫁不到好人家。她一生要强,非姜维不嫁,却落得这个下场。这比杀了她还难受。你出来投军,也是为了有好日子—— 明日你自首,务必给月儿一个清白。暂且收押,待回到成都,我派人用死囚把你换出来。给你一笔钱,回乡去过日子。” 崔若愚暗自好笑。他女儿被人“欺负”了,他不想着追查凶手,反倒想着如何维护杨曦月的清白。 呵呵。崔若愚才不上这个当。一旦自首了,后续翻供就难了。 她红着眼眶说:“杨大人,我……” 崔若愚伸手拨开发髻。再一次抬头看着杨长史,眼中雾气氤氲迷蒙。 一张清冷无助的美人脸,猛然撞入杨长史的眼中,撞入杨长史的心头。 杨长史呼吸滞了片刻。“你……” 崔若愚缓缓低下头,“嗯。家中贫寒,无奈投军……” 杨长史情不自禁地伸手去将她扶起来:“你竟是个女子?” 她半推半就地借着杨长史的搀扶,站直了身子,低着头。 “哎……这……这也不怪你不敢上前去阻止歹徒。哎……”杨长史摇摇头,月儿真是命途多舛。 崔若愚既然是女儿身,就不能让她来当觊觎月儿的歹徒了。 杨长史又看一眼低头的崔若愚。“今年几岁了?方才受惊了么?” 杨长史掏出方帕,想要帮崔若愚擦拭脖子上的伤痕。 崔若愚眼波流转,有些羞怯地躲闪,只接过方帕来自己按住伤口。 她正要回答杨长史。 门帘突然掀开。姜维走进来,看着崔若愚和杨长史。脸上瞬间山雨欲来。 杨长史见有人来,讪讪地背手站直,摆出大官的气势。 崔若愚看见姜维,满肚子的诡计都凝固在口中。她本来要怂恿杨长史把杨曦月便宜嫁出去。就在看见姜维的那一霎那,她的那些阴谋全被打乱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伤到了?”姜维无视身前的杨长史和身后的青年将军,径直走向崔若愚。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脖子上的伤口。 平日里忧郁深沉的眼中,杀气陡盛。 崔若愚连忙低下目光,不敢跟他对视。 姜维还让青年将军止步在门外。 杨长史还没开口。姜维就转向他,平静地说:“杨小姐的事,本将军已经听说了。望杨长史以家人为念,节哀振作。本将军有话要问崔若愚。还请杨长史先去探望杨小姐吧。” 直截了当的逐客令。 杨长史踌躇片刻,看了一眼惊慌不安的崔若愚。还是开口说:“月儿的事,请大将军讨个公道。不过此事也牵扯到月儿的名誉。望大将军顾及她名节。” 他顿了顿,捋了捋颌上长须:“崔若愚也受惊了。不必苛责她。乱世中,女子难自保。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 “军中之事,本将军会有论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