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十分激昂,愤怒时满是威逼压迫,而得意时是难以掩饰的嚣张。 此时他的声音有些过于平淡,变得深浅莫测。“ 那将军神色不变,说:“卑职参军三十余年了。” “三十余年。”司马师重复了一遍,又问:“当了几年小兵?” 那将军青筋暴起,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可这是大司空大将军司马师。他弟弟还在朝廷里控制着皇帝和文武百官。只好忍了忍,说:“没有。” “没当过小兵。自然不知道小兵心里想什么。”司马师慢悠悠地说。他挑了一粒葡萄丢进口中。 心想,崔若愚一点良心也没有。一大盘葡萄,她吃剩几粒。 崔若愚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那几粒葡萄掉在地上,她捡起来放回盘子里。还没来得及洗,司马师就回来了。 算了,都是天意。崔若愚淡定自若地想。 这两人心思互骂,那将军可坐不住了。“大将军!此言何意!” 岂不是说他不配当将军? 崔若愚心里也这么想:他骂你不配当将军呢。换作是我我可不忍,我非揍司马师不可。 她心里盼着将军揍司马师。 将军可没这胆子。司马师有多险恶,将军见识过。 “本将军想让吴将军去守西线。”司马师缓缓地说。 吴将军气得脸红脖子粗。东线的吴国,是吴家志在必得的。他们吴氏一族苦心经营多年,好不容易盼到了伐吴的机会,也投入甚大,怎能说走就走? 西线的蜀国,谁不知道是司马家的?他姓吴的,掺和什么?打下来蜀国,能归吴家吗? 那司马家不得踏破吴家? 司马师实在太可恶了!吴将军气咻咻地看着司马师。吴国已经近在咫尺,万事俱备,就等着进攻。伐蜀还是遥遥无期,大将姜维如战神转世,死守蜀国,难以攻取。连司马师都屡战屡败。 司马师都攻不下,让他去守?司马师反手就摘了他等候多年的果子? 太可气了!吴将军站起来,久久不愿意领命。 崔若愚默默地往外面站了些。省得吴将军撒泼,会殃及池鱼。 司马师喝了一口茶。似乎是崔若愚喝过的。他端着杯子在唇边停留片刻。有股不同于茶叶的幽香。 “吴将军。还需要曹家的小老爷钟鹤下令,你才愿意守西线吗?”司马师一直深沉的目光突然变得十分锐利,像两把刀一样,砍向吴将军。 “啊?”吴将军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又醒悟过来,这无异于直接承认了他和曹家的关系。 无奈。他只好领命而去。放弃了吴国。 这也是钟鹤的人?崔若愚看着吴将军的背影。有些出神。 “下一步要改掉你这种爱神游的毛病。”司马师不知何时来到她面前。 崔若愚马上握紧了长棍。不知道是站岗还是要戳司马师。 司马师也握住那根长棍,就握在崔若愚的手的上方。 崔若愚甚至能感受到两人手上的汗毛已经互相触碰到了。 “吃我的,穿我的,连个真话都不肯说。”司马师挑衅地抬起下巴,俯视矮小的崔若愚。 事实上崔若愚并不矮。无奈司马师太高大了。 “大将军,我说了呀。”崔若愚不情不愿地回答。 “啧!本将军昨夜还给你当了一夜的外婆。”司马师皱着眉头,故作委屈。 可那嘲笑的意味怎么也掩盖不住。 崔若愚不敢相信地看着司马师。天啊!她抱了他?她蹭他的掌心?她还跟他撒娇? 崔若愚半晌说不出话来。司马师一副被她占了便宜的样子,像个委屈的小媳妇。 一米九的小媳妇! 崔若愚觉得自己不干净了。人生充满了污点。 她眼神充满了嫌弃和难过。这家伙,竟然还敢嫌弃他。司马师生气了,揪起崔若愚:“不要恩将仇报。嫌弃本将军,可是要蹲大牢的。” 这是什么法律?崔若愚掰开他的手。 “不错。胆子大了很多。敢掰本将军的手。”不得不说,崔若愚那软嫩软嫩的小手掰他手指的时候,还挺舒服。司马师满意地放开她。 这家伙,能惹,但不能惹急了。不然,哭啼啼地,不好玩了。 “昨晚梦见什么,那么害怕?”司马师关心地问。 “唔……我老家的一种怪物。会吃人脑子。”崔若愚想起昨夜的噩梦,心有余悸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