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师本来在封奏章,盖火漆。感受到崔若愚有些异样,回过头看她。 “怎么?你认识钟鹤?”司马师上下打量着她:“难怪老看不上我。” 崔若愚摇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认识!”摇头摇得太猛,说的话都听不清楚了。 司马师这才满意地说:“别让我知道你是他的人。我最讨厌钟鹤和曹绫……” “为什么?”崔若愚好奇地问。然后赶紧闭上嘴。“不说也行。” 差点暴露了。 “你好好听着。帮我想一想,怎么气死那对狗男女。”司马师沉思了片刻,“目前还没想到他们两人做了什么羞耻的事。” “欺压百姓不算吗?”崔若愚茫然地问。 司马师哈哈大笑:“我知道你被曹绫钟鹤刁难过。可实话说,以他们二人的身份,欺负你一个算命先生,还真算不得羞耻。再说了,是你先嘴欠。” 崔若愚脸上一红,不再说话。 原来司马师都还记得?早就认出她来了,只是没提及。 也对,她到底是什么人,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帮司马师做什么。 “又在出神?”司马师把奏章交给驿卒。等驿卒走后,他走到她面前。 “你怎么这么喜欢出神。兵荒马乱,你还发呆。”司马师语重心长地说。他双手反背在背后,有点老气横秋。 崔若愚认真地说:“可是要想怎么骂人。” 司马师笑起来:“想到了吗?钟鹤很难骂,连我也想不到该骂点什么。充其量是选错了人,选了曹家。随便选谁也不至于有今日。” 崔若愚眼光黯淡下去。“可他是丞相呀?” “我还是司空呢!你看我愿意娶曹绫了吗?”司马师神气活现地说。 崔若愚瞟了他一眼。 司马师立刻明白了,他伸手抓住崔若愚的衣领,把人揪到自己面前来:“吃了豹子胆了!敢说曹绫看不上我?” “你怎么听到的?”崔若愚被揪起来,双脚离地,惊恐地踢着腿。 她什么也没说啊?司马师怎么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惊慌失措地望着司马师。想从他眉目之间找到他戏谑的神情。但一眼看去,他眉眼间全是怒气。 “将军,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崔若愚忙不迭地求饶。 原来这人的逆鳞是曹绫? 司马师更光火了:“你小子以为我喜欢曹绫?”虽然他也认为曹绫是钟鹤的良配,但是他绝不愿意娶曹绫。这女子无趣极了! 而崔若愚什么都不敢想,生怕被司马师识破。 见鬼了,司马师怎么看透别人心思,知道别人心里想什么? 崔若愚想到一件很恐怖的事:司马师不会有读心术吧? 崔若愚吓得赶紧捂住眼睛。据说读心术的人就是从眼睛里看到内心想法的。 司马师怔住,问:“你做什么?” 崔若愚语带哽咽地说:“小人知错了,求大将军饶了我!” 司马师把她放回地面上:“前些天推你出窗外,也不见你慌张。”他还以为崔若愚不会怕他威胁呢,想不到差点吓坏这小兵。 “啊?”崔若愚踩到了地板,心里才踏实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听到司马师提起前些天的事,早已想不起来了。“什么窗外?” 司马师先是惊愕,然后哈哈大笑。“崔若愚,你真是个……”却也说不出她是个什么。 只是笑。被她侮辱说喜欢曹绫的事,就这样被抛诸脑后。 “都是男人,你该知道男人最厌恶被人误解什么。不要再拿曹绫跟我放在一起想!” 而司马师的信送到朝中之后,其中夹着崔若愚对钟鹤的提前回击。眼下钟鹤果真拿司马师不保君来做文章。 钟鹤为了曹家,步步紧逼。 司马昭常年阴沉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丞相认为,如何才是保君?凭一己之力铲奸除恶,是不是保君?凭一家之财为国征战,是不是保君?阿谀奉承、阳奉阴违,明为君尊,暗中取利,不顾君主的天下和江山,这就是保君么?” “哼。”钟鹤虽然站在朝堂之下,一身傲然,气势也不输给高高在上的司马昭。“恐怕辅政变成主政,清君侧变成清君主。” 朝堂上顿时哗然。 钟鹤此言,不异于说司马家要造反。 司马昭和钟鹤狠狠地对视,朝堂上众人凭空感受到水火不容的压迫,钟派和司马派之间顿时剑拔弩张。 曹髦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