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睡早起,保重身体!” 崔若愚清脆响亮的声音,喊出了韵律,盖不住的得意。 士兵们听了,都知道又是个年纪小的新兵。毕竟刚投军的年轻人,没被战火凌虐过,精力也好,贪玩,打更的时候才会兴高采烈。 只是这个新兵也太轻佻了。士兵们都忍俊不禁。赶紧换下甲片,抓紧时间休息。 绕了好几圈,跟巡逻卫兵队打了好几次招呼了。崔若愚看了计时用的水漏,离下一更还远着。她就把铜锣往旁边放,坐在一棵大树底下休息。 崔若愚靠着树,头枕着双手,仰望着夜空上清晰无比的星辰。 地上的灯火少了,天上的星星就亮了。士兵们疲劳不已,睡得很香甜。 崔若愚轻轻地哼起了一些小曲,有的是两千年之后的歌曲,有的是五六百年之后的诗词。这些旋律已经有些模糊,哼到忘记的时候,崔若愚就补上东汉末年的旋律。 远远看见司马师和几个将领走过来,崔若愚连忙爬起来,抓起打更的铜锣,躲到大树的背后。 司马师早就看见了,也听到了她那些忘情的曲子。也将她惊慌逃跑的模样收入眼底。 司马师几人走到大树附近,几个将领还在回报军情,司马师一边听,一边看那个小兵笨拙地缩在大树后面。 方才哼曲唱歌的自在悠闲已经被慌乱取代。 司马师只觉得好笑。等打发了几个将领,他故意走到大树跟前,威严十足地问:“哼,你是谁!躲在此处窃听军情吗!” 崔若愚吓得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在解手……” 她期待这个答案能恶心走司马师。 司马师却转到树后面来,盯着崔若愚:“是吗?” 他那张英俊嚣张又有些玩世不恭的笑脸,出现在崔若愚身后。 这把崔若愚吓出心脏病来:“你有病吧?解手也要看?” 刚说完,崔若愚就后悔死了。司马师可是当朝权臣,能把皇帝废了的那种权臣。她居然对他出言不逊。 崔若愚连忙跪下去,连连磕头:“小人知罪,小人知罪,求大将军饶命!小人是粗野之人,还求大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 司马师哈哈一笑:“刚才打更的是你?” 崔若愚迟疑了片刻,点点头。 司马师又问:“刚才是你在唱歌?” 崔若愚愣住了。那么小声地哼曲子,他都能听到?她垂着头说:“小人……小人没有唱歌。只是哼了几句乡下调子。” “乡下调子?”司马师眉毛高挑,意义不明地看了这个小兵,“倒有些是《乐》中的曲子。只不过,很零碎。你是士族?” 战乱让不少士族子弟流落街头,甚至卖身投军。 崔若愚摇摇头。“小人不是。” “不是士族,怎么懂得这些曲子。倒有趣了。”司马师对这个小兵很有兴趣。“抬起头来。” “小人乱七八糟地听的。大将军,小人该去打更了。不知道大将军还有别的吩咐吗?”崔若愚微微抬了头,目光仍垂落看着地面,想尽办法要离开司马师的视线。 她是真的怕司马师把她认出来了,还指不定会怎么对她呢。 “唔。你去吧。”司马师摆摆手。 崔若愚如逢大赦,拎起铜锣一溜烟就跑了。 隔了一会她欢快的声音又响起来。“早睡早起,保重身体!” 司马师看了月亮在天空中的位置,撇撇嘴:“身体好,睡得早。” 说完就走回营帐中了。每天都有很多政务军务等着他去处理。文武百官,他稍有松弛,他们就会动歪心思。 还有死对头蜀汉。一攒点本钱就想着北伐,活捉司马家给诸葛亮陪葬。如果不除掉蜀汉,司马家在洛阳也寝食难安。 司马师翻阅了军务,衣不解带地睡去。睡梦中又被一声铜锣叫醒。 “太阳就要当空照,花儿保证对你笑!小鸟跟你说声早,行军带好干粮包!” 司马师睁眼,营帐外隐隐透着曙光。他从床上坐起来。 马上就要破晓了。 打更的声音逐渐远去。 司马师坐着,按了按眉心。昨夜无缘无故地梦见了亡父司马懿。可惜梦里亡父说了什么,他想不起来。梦境的最后是一阵支离破碎的乐曲。 这段时间太疲乏了,什么奇怪的梦境都涌现出来。司马师想。他胡乱地洗了把脸,走出营帐外。 打更那个小兵早就跑远了。他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