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曹绫已备好陪嫁之人。夏幕也在其中。可见曹绫用心良苦、心胸宽阔。你年纪尚轻,一时被人蒙蔽,曹绫不会追究。速回京师成婚。” 在这声声字句之中,夹杂了女子细碎的哭泣声和男子爱惜的抚慰。 读信的人愣了一下,匆匆地读完结尾:“父字。” 读完信之后,他不知道该离开还是该留在原地。 良久,房中才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像是天地最深处发出来的。直撞击人心。 读信的随从心中也颤了颤。正当他咬咬牙离开的时候。房里传来钟鹤冷漠的声音:“把信送进来。” 这是惯例。钟鹤必然要亲自看信。可这个时候……随从面红耳赤,只得推开门走进去,低着头恭恭敬敬地把信放在桌上。 他快速地瞥了一眼床上,却被钟鹤冰冷的视线抓了个正着。 他赶紧低下头,快步退出了房中。 走出房外,他才发觉自己被钟鹤那一眼看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愧是要接管钟家的未来家主。那眼神就像刀剑一样砍在他身上。 可是……那床上还有个女子,不知道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难道就是若愚姑娘? 又想到钟父的那封信,随从不禁升起一股怜悯。若愚姑娘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自那一夜后,两人初尝人事,几乎处处时时情不自禁。 等回到洛阳太学之中,钟父早就等候在太学里。他算准了钟鹤先回太学。 因为崔若愚是书童身份,在寻得好落脚处之前,先回太学,她比较方便。 钟鹤牵着崔若愚走进属于他的别院之中,远远看见父亲的马车停在庭院之内。 钟鹤别过头看崔若愚。她毫无惧色,反倒清清甜甜地笑:“钟鹤哥哥,我去偏房等你。” 钟父一心要钟鹤处理掉她。如果看见她,恐怕不舒服。 钟鹤翘起嘴角笑着说:“一起去。迟早要跟父亲禀明的。” 崔若愚双颊绯红,只能任由钟鹤牵着进去。 钟父在小前厅坐着喝茶。已有人通报说钟鹤已经进来了。 看到那二人走进厅里的时候,连钟父也不得不眼前一亮,暗赞金童玉女。 钟鹤生得颜色极好,钟父看了二十多年,当然知道自己儿子容姿是顶尖的。 想不到那书童,容貌殊丽,不逊色于钟鹤。 钟父再仔细看二人,自进来之后就眉目传情,一刻也停不下来,钟父倒像个不识趣的局外人。 如果钟鹤不是钟家未来的家主,或许,他便做了这顺水人情,也算是佳偶天成。钟父心想。 可是,钟鹤是未来家主。以他的资质,至少能给钟家再续五十年的富贵荣华。他能给钟家带来最大的利益。 因此,钟家目前绝不答应钟鹤的胡作非为。既不会让他放弃家主之位,也不会让他耽误跟曹家联盟。 曹家虽然根基不深,但几代权臣外加三代帝皇,有资格让钟家赌一把。 成则烈火烹油,锦上添花。败,也不过是一时挫折。 毕竟,钟家儿女也有联姻其他几大士族。 钟父喝着茶,钟鹤和崔若愚行完礼后站在堂下。钟父浅浅地回礼,叫二人看座。 钟鹤在父亲左手落座。崔若愚习惯性地站到他身后。 钟鹤回头,眉眼含笑,拉住她的手,将她牵到他身旁坐下。 钟父喝茶的手停顿了片刻。把茶放在茶几上,啪嗒一声。 两人看向钟父。 男子意气风发,坐姿虽然守着士族严格的礼仪,也透露出一股轻松自如。 女子年纪刚足,眉眼舒展,清新如晨露中的花瓣,又流露出一股妩媚。 钟父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对小情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仕云。”钟父清了清喉咙,开门见山地说:“和曹绫婚事准备得如何?” 钟鹤也不躲闪,不卑不亢地回复父亲:“父亲,孩儿不负所托,也幸得长公主鸿福齐天,寻得终南山药王的药珠。” “哦?”钟父皱起眉头,“你拿到药珠了?” 药珠不过是个借口,想让钟鹤知难而退罢了。他年轻气盛,为了退婚而去长安,散散心,也无可厚非。但是…… “你过了那两处无人林?”钟父有些动怒。 “是。”钟鹤平静地回答。 果然不出他所料,钟家和曹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退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