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鹤放下帷帘,车中的光线瞬间暗淡了。车子开始起步。两人的目光相撞。只见钟鹤略微扯开了锦袍的衣襟,露出月白色的中服。双腿盘坐着,与平时的严肃法度不同,多了几分随意,便显得风流撩人。 崔若愚赶紧看向别处。 不然,就会像王恺那个浪荡子一样流鼻血。 “过来。”钟鹤叫她。 崔若愚摇摇头。“不要。” 钟鹤略显意外,“为何?”刚刚那么危险,还扑向他。现在倒不肯了? “太危险了。”崔若愚为难地说。 “知道危险,还扑过来?”钟鹤有了几分怒气,更多的是怜惜。骂也不是,训也不是。“现在比方才更危险么?” “唔……方才没来得及多想。”崔若愚眼睛盯着马车上方。 “乖。过来。钟鹤哥哥看看你伤口。”钟鹤坦然地说。 “啊?”崔若愚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用了。我我我回去自己看看就好。其实都不怎么疼。说不定连皮都没破。” 拜托。伤口在她身上。怎么给他看啊。 “你背后长眼睛?”钟鹤盯着若愚的小脸。这张小脸在慌张什么? “不用理会。它很快会好的。”崔若愚还在坚持。 在他面前脱衣服。她恐怕鼻血会流干。 钟鹤伸手解下她的发带。她今日没有用簪子。如瀑布的浓密长发滑落。娇俏可怜,又妖艳。 崔若愚拢了拢头发。不知道钟鹤要做什么。 钟鹤将发带蒙上眼睛,轻声说:“血若渗久了,会留疤。你解开衣服,我蒙着眼睛给你上药。” 崔若愚看着自己的发带蒙住他的双眼。一时失语。 钟鹤嗅着那熟悉的清香,萦绕在眼前鼻尖,似乎还润入了舌齿之间。他轻轻地动了动喉咙。 “还不过来?”他声音微微上扬。 崔若愚乖乖地爬过去。她在他面前跪坐了片刻。伸手将他蒙眼的发带轻轻地揭下。 她可口诱人的芙蓉面,出现在他面前。他喉咙又轻轻滑动。 上次甜美滋味令他动情。 只见崔若愚皱起鼻子,利落地蒙上自己的双眼。“我不是怕钟鹤哥哥看呢。是怕自己血尽人亡。我不看你,就不流鼻血了。” 钟鹤听了,不知道该恼还是乐。这丫头明明很害怕,却总要在脑袋中想男女之事。 她蒙上双眼,转过身去。把背留给钟鹤。“应该在上方。” 钟鹤也记得她的伤处。正好在背心中间。她难以自行处理。 她松开衣襟,上衣滑落至背心的位置。露出雪白的双肩。束胸的带子边缘已经映入钟鹤眼中。 他呼吸停滞了片刻。缓缓吐出一口气,拿出一盒脂药,擦在崔若愚伤处。 伤处不深不浅。虽无大碍,却是痛的。 上了药,崔若愚疼得“嘶”了半声。后半声她吞了下去,不敢矫情。 殊不知,这半声出来的压抑,听在旁人耳中,却像勾人的吟声。 钟鹤擦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他强行拉回理智,克制着冲动,柔声问:“疼吗?” 崔若愚不敢说疼,但又怕钟鹤继续上药,只能含糊求饶:“一点点。” 钟鹤收好药。强迫自己说了一句:“好了。穿衣吧。” 崔若愚快速地拉上衣服,系好衣襟和腰带。这才解下发带,把发髻盘好。 “谢谢钟鹤哥哥!”崔若愚讨好地冲钟鹤笑了笑。 钟鹤拍拍她发髻:“以后记住不要扑过来。” 崔若愚笑得明媚,没有作声。 他知道,她下次还会。 “钟鹤哥哥。”崔若愚皱着眉,好奇地问:“东乡长公主会愿意让你娶平妻吗?” 钟鹤深深地看她:“怎么问这个?” “难不成夏侯小姐她抢着给钟鹤哥哥做妾啊?”崔若愚掰着手指头算。“夏侯家不可能答应的嘛。但东乡长公主又未必肯让她当平妻。” “做妾,为何不答应?”钟鹤有心逗她。 “她和夏幕小姐都是心高气傲的人。做妾,恐怕不开心。再说了,妾总归没有夫妻的感觉,更像玩物——”崔若愚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偷偷看钟鹤,然后闭嘴不说了。心虚地瞟着自己的脚尖。 钟鹤必然纳妾的。 这不是在说他玩弄女性嘛?崔若愚自知失言。她跟钟鹤关系虽然非同一般主仆,但不敢奢望自己能有恃无恐。这点分寸和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