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龄士族公子贵女,眼中或倾慕或嫉妒,对他一言一行的探究,这都是他不愿看第二眼的。 这个小丫头的眼睛里纯粹透明,她就是馋他的身子。而且很馋很馋,能馋出感情来。 钟鹤微微笑起来。他抵着她的耳边摩挲了几下,才嘱咐:“以后钟鹤哥哥抱着你,你就乖乖的不要动。” “为什么?我也想抱钟鹤哥哥。”崔若愚没羞没臊地追问。钟鹤哥哥又香又暖,她当不成柳下惠。 钟鹤见她又开始蹭,干脆恶狠狠地伸手解开她腰带。 崔若愚大叫一声,连忙按住腰带。 “怕了吧?”钟鹤又好气又笑地看着她。自己到处撩火,着火了她又惊慌失措,让他根本下不去手。 崔若愚连连点头:“怕了。怕了。以后不敢动了。”太危险了。 钟鹤才放开她。眼里有挡不住的失落。可他不能诱迫她。 她在他眼中,就如他自己一般,是个活生生的人。 崔若愚整理好衣服,转身跑去洗手,备好香汤给钟鹤沐浴盥洗。又把钟鹤的被褥整理好,才像小兔子一样溜回自己的榻上。 她盖着被子,只露出小半个脑袋,两只眼睛黑溜溜地,一闪一闪地看着他。 钟鹤走过去,拨开她脸上的乱发,轻轻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早点睡。我明早去夫子那问经。夫子按惯例要与我用膳。你明日不用备膳。” 崔若愚点点头,轻轻地“嗯”。抓得钟鹤心里好像被小猫讨好地挠了一下。 “对了。”钟鹤突然板起脸,“不可再去找梁骥。钟鹤哥哥不喜欢。” 崔若愚眼睛里黯淡了一些,除了钟鹤哥哥,梁骥是她唯一能聊天的人。她含蓄又乖巧地点头答应了。 钟鹤看见她眼里的神情。她最后还是选择了他。这让他足够安心睡觉了。 时间一晃,过去了一个月。进入暮夏,大家都换上了单薄的衣裳。 崔若愚仍然还是那几身春衫。钟鹤也看在眼里。他知道个中缘由。而别人问起,崔若愚总说自己喜欢那几身衣服。 今日钟鹤等书生在书堂中学数。数玄之又玄,只有那些从小就学习术数的士族子弟能听明白。其他书生都纷纷打起瞌睡。 崔若愚跟一干书童守在门外。听着云里雾里的“上善若水”“五德终始”,她也忍不住昏昏欲睡。 钟鹤精神抖擞,跟夫子你来我往,引得夫子不断地捻须点头,赞赏这个得意门生。 旁边坐着司马懿司马师两父子。 司马懿跟圣上以及大将军曹爽提出了,他家中最近怪事频频,令他身体不适。他想来太学静养,借圣人之气的庇佑。 这个理由可笑至极。但曹爽听进去了。钟鹤的父亲曾经因此对钟鹤说,曹爽空有一身武力和自诩的谋术。和司马家这种百年士族还是差太远了。 钟姓站的是曹家的队。自然不想看见曹爽倒台。奈何曹爽铁了心相信司马懿。却也因为司马懿太能矫饰,一副老态龙钟垂死病中的面容,曹爽暂停了对他的追杀。 司马懿听得津津有味。他身后的司马师皱着眉头不想说话。 这些骗人的鬼话,司马师从来不信。什么轮回报应,什么三世循环。只拿来骗这些酸儒和老人家。 不过,钟鹤这个人倒是很有趣。司马师盯着这个士族子弟。他和司马师一样,都是百年士族的嫡长子。可惜,钟家选择了曹家。 研究他的对手,比研究这些术数,有趣得多。 钟鹤的视线从来不乱。没有看司马懿和司马师。夫子说一句,他答一句。夫子再问一句,他便再解释一句。 终于下课。其他书生都像遇到天下大赦一样,拿起书本冲出了书堂,找自己的书童拿吃的喝的。 几个书生,包括梁骥在内,都捧着经书,围着钟鹤请教。 司马懿陪着夫子说话。司马师逍遥自在地看着钟鹤。 远处门外的几个书童在嬉闹和玩笑。 钟鹤听到了他牵挂的声音。举目远眺,是崔若愚。 他冷着脸把经书塞回原主手里。“有事。” 说完大步流星走进那群书童之中。 崔若愚被几个调皮轻佻的书童合围着,她在中间强颜欢笑。 那些书童闹着要把她身上的衣服扒下来,把她丢进水里,帮她凉快凉快。 这是书童之间常有的恶作剧。 嬉闹的书童很快就发现气氛不对劲。周遭冷下来。 他们缓缓地回头看。钟鹤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