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谁不是能活一天就赚一天?眼看崔若愚转身要离去,他走快几步,来到她面前。 “果然是我唐突了。我叫钟鹤。想结交小兄弟。不知道小兄弟可否告知姓名。” “崔若愚。”她沉默片刻,告知了姓名。 “不知道崔小友可否赏脸,让我做东?今夜是元夕之夜,你我都孤身在洛阳,不如彼此做个伴?也是缘分。”钟鹤笑意浓且暖,像黑夜中一盏刚刚点上的灯。 崔若愚顾不上羞涩,点点头。 钟鹤粲然一笑,将崔若愚引入了最靠近二人的酒肆之中。 看得出来钟鹤是这里的常客。钟鹤才刚进门,酒肆的小二就连忙迎上来:“钟公子到!钟公子楼上请!” 随即有人将二人引上楼。引路人推开二楼一扇门,做了请的姿势:“钟公子请,贵客请。” “崔小友请。”钟鹤带着崔若愚进了房。引路人把房门关上了。 崔若愚站在房中央,打量着周围。摆设看起来都十分名贵,熏的香也是上好的檀香。还没点菜,已经有瓜果在等候。 钟鹤用盆里的水洗过手,招呼崔若愚:“崔小友,你自便。” 崔若愚看了看,他身旁还有另一盆水。她走过去,洗洗手。她从水中照见了自己的容颜。 “啊!”她连连退了好几步。 钟鹤连忙关切地问:“怎么了?” 崔若愚指着水里的模样:“好丑啊!” 钟鹤惊讶地看着她。过了一会,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默不作声地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她。崔若愚接过来,狠狠地洗了一把脸,拼命地搓着。 等她再一次从水中扬起她的脸。 钟鹤才明白,为何她对之前那张清秀的面容如此畏惧。她原本的相貌,比之前更娇美艳丽。 他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短暂的失魂落魄。 这世上,竟有如此令人心动且怜爱的脸。 “钟鹤哥哥。钟鹤哥哥?”门外响起上菜的敲门声,崔若愚想去开门,又不好意思。可钟鹤站着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没有去开门的打算。她不得已厚着脸皮,喊几声。 钟鹤回过神来,勉力掩饰着方才的尴尬,让酒肆把菜上齐,就把房门关起来了。 “若愚。我就这么称呼你,可以吗?”钟鹤轻声低问。她在他眼里,就像易碎的珍宝,像易醒的梦。 崔若愚真诚地点点头。 钟鹤微笑着,把一个大鸡腿夹到崔若愚碗里,等她吃完了才问:“若愚,你家在哪里?” 崔若愚吃得满嘴流油,“长安!”她清脆的声音还有一丝稚气。 “原来是长安人?”钟鹤那双好看的眼睛,一直盯着崔若愚的脸:“你几岁了?怎么从长安来到洛阳?” 崔若愚摇摇头,“可能十四,也可能十五。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洛阳的。钟鹤哥哥,太学是什么呀?” 钟鹤见她说话天真可爱,忍不住跟着她的话尾说:“钟鹤哥哥是太学的学生。学儒家经典。” 儒家?这倒不算陌生。崔若愚恍然大悟:“唔……是孔孟说的话吗?” 钟鹤哈哈一笑:“是罢。” “学好了,要做什么呢?”崔若愚好奇地问。 “做……做官?”钟鹤不太确定。“如今世事变幻无常,谁也说不准能做什么。圣人之言,珍贵无比。能进太学,钟鹤哥哥已经很高兴了。前朝光武帝也是太学学生出身呢。” 崔若愚只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光武帝?” 钟鹤点点头:“本朝受禅于前朝,倒也大致像前朝一般重视太学。” 崔若愚眨了眨眼睛,钟鹤看在眼里,心中又是一颤。若愚再长大一些,恐怕是倾国之色。可他身为男儿身,如此容貌,是福是祸? “刘秀?”崔若愚终于从脑海深处把这个名字挖出来。 钟鹤轻轻一笑,伸出手要刮她鼻子,中途换了手势,拍拍她脑袋:“正是光武帝刘秀。” 崔若愚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来。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圈,才弄明白。她穿越到曹魏来了? 三国鼎立。又是一个乱世…… 不冤,不冤!崔若愚拼命地摇摇头,要把抱怨的念头赶出她脑袋。没关系,我可以的。我能活下去。 钟鹤见她行动怪异,关心地问:“若愚,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崔若愚怔怔地看着他。 他伸出手来,拉起崔若愚的手,温暖有力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搭在她的手腕上。 他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