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看男人的指尖已经触上她脸颊的边缘,再有一下动作,洛菀夕就要抬手反抗了,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清冷的声线不知从哪传了出来,“敕离,住手!” 那声量不是很高,却好似穿透夜空而来。 听到声音,洛菀夕周围的人,未见回头都跪了下去,这其中当然也包括那位即将把手触上洛菀夕脸蛋的统领大人。 洛菀夕还是一副狼狈样子趴在地上,一开始她并没有反应过来周围的这群人到底在做什么,她只是隐隐觉得自己的危机好似暂时解除了,袖下的手也不自觉地慢慢放松了下来,她抬头好奇的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 园子的光线不好,起初,她只是影影绰绰能看见一个身影于光影暗淡处,缓缓朝她这个方向走来。 而五官、轮廓……则一概辨不清楚。 直到…… 他渐渐走近。 周围侍卫手中的灯笼照亮了近处大半的区域。 借着这光亮,她先是辨清了来人衣衫的颜色,枫叶染霜似的绛红色,莫名有几分熟悉。 随后,男人又走近了些…… 他脸上轮廓的线条在夜下也渐渐变的分明。 剑眉星目、挺鼻薄唇、硬朗俊逸…… 洛菀夕目光定在男人的脸上,瞳孔将眼眶撑大到了极限。 这出尘绝伦的相貌。 不就是…… 那个被他封了穴道,醉的不醒人事的男人? 他怎么会在这? 谁给他解的穴? 顾不得细想这其中的蹊跷。 洛菀夕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正面无表情的向她徐徐走来。 他眉目沉静,面色平和,身上的红衫袍,红的那么炽烈温暖,可穿在他的身上却无端透出种孤绝清冷的感觉,显得他与周围的一切都那么生疏。 洛菀夕被他此刻的气场震慑到,身体微微向后缩了缩,这么一看眼前的男人虽然还是那张脸,但和醉酒时相比,却又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之前的他看上去乖顺可怜像只受了伤被人遗弃的小奶犬,现在的他冷冽孤傲,有杀气,仿佛闲人经过都会避之不及,这哪还是什么奶犬?分明就是狼王,狼王一出,怖畏众生…… 洛菀夕也只敢与他对视一眼便仓皇错开目光低下了头,她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酒醒了,更想不到他醒来竟是这副样子! 难道他是在装醉? 可他为什么要在她面前装? 这其中的缘由,洛菀夕一时半也很难想通了,不过这个时候她也懒得去想了,毕竟那也不重要了,因为此刻不用人来介绍,她也能够猜到,向她走来的这位一定就是新帝梁浅了. 蓦然,她感到头昏眼花,天旋地转,心里觉得不可能了…… 别的不说,就冲之前她对梁浅的态度,和挥着拳头警告他,并给他点穴这几件事看,她也觉得今天自己是不可能活着走出这园子了。 想到这,洛菀夕万念俱灰,她趴在地上,一边寻着地缝,一边胆颤心惊地听着梁浅缓缓向她逼近的脚步声。 没过多久,她就听到一旁的敕离向梁浅禀报道:“启禀陛下,这是臣在园中发现的刺客,正打算将她带回禁卫府严加审问。” 刺客? 这敕大统领怎么和他带的兵一样,不论青红皂白就给人随便安罪名? 洛菀夕还没开口反驳,就听见头顶的梁浅冷哂一声道:“哦,刺客?”说完,不等敕离回答,他便俯身下来,伸手钳住了洛菀夕的脸颊。 洛菀夕措手不及间被他锢住了下颌,被迫抬头与他对视,他的眼眸深邃,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刀锋,强压之下,洛菀夕根本扛不住他的对视却还想说服自己冷静,可身子颤的跟抖筛子似的,心中那点强撑的勇气,也被身体给出卖的干干净净。 梁浅垂着眼睑端详了她许久,才见他漫不经心地侧过头去向敕离道:“敕统领当真觉得她这个样子……像刺客?” 敕离语塞,迟疑了片刻,吞吞吐吐道:“这个……臣怕是只能严审之后才好给陛下答复。” 梁浅嗤笑,目光又落回到洛菀夕的脸上,他不动声色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她的脸抬高到自己面前,垂下眼眸,一字一句的对她道:“那不如朕再给你个机会,你亲口告诉朕你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