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外安心!”
谈话将近尾声,李泰望着李裒笑语说道。
李裒听到这话后又叹息道:“我也谈不上有什么真知灼见,无非遭乱年久,逢人遇事不敢怠慢罢了。本身并没有什么出众的营事才能,只是在伯山你开创的人事框架之内仔细料望,如果对你有什么拾遗补漏之益,也算不辜负兄弟分处内外、守望相助的情义。”
俗话说长兄为父,虽然说李泰自己还有老子,但在场这些堂兄们却都没了。
河阴之变后,他们这一窝漏网之鱼跟随着叔父仓皇出逃,李晓本身也并不是一个事务精深、才情练达之人,诸子侄当中年岁最大的李裒便也当作成年人来使用。
一家人能够挺过来,李裒也是功不可没的,就拿这一次西投来说,在李泰和他老子李晓都不在的情况下,最终也是靠着李裒一锤定音的决定举家迁离,诸弟皆无异议。
第二天一早,李泰还没来得及起床,便有访客登门。若是一般的客人也就罢了,由其前堂等候便是了。可当听到仆员禀告来访者竟是柳敏,李泰自是不敢怠慢,忙不迭翻身起床、披衣洗漱,旋即便匆匆出迎。
“昨日有事在外,归府才知太原公已归,清早便冒昧来扰,还请太原公见谅!”
柳敏被仆员引至中堂,远远见到李泰还有些衣衫不整的向他走来,便先顿足长揖为礼,同时口中笑语说道。
李泰阔步走到柳敏面前,弯腰拉起他那手腕便将人给扯起来,同时皱眉道:“柳兄作此姿态,莫非是嘲我位高傲慢、不爱故人?你我相见,又何须多礼!”
听着李泰口中抱怨声,柳敏脸上笑容不减,又开口道:“太原公……”
这话刚一说出口,李泰便将其手腕一甩并背过身去,柳敏先是哑然,旋即便叹息道:“是我心中暗藏纠结,还记得当年快意共事,一别经年,敏只得数岁蹉跎,伯山你却已经是名满天下的社稷重臣,别来相见,能无惭愧?”
李泰听到柳敏这么说,便又转回头来,抬手给了他一拳并笑斥道:“只怕不是这样的私意作祟,是舍不得补付儿郎经年寄养我家的饮食消耗罢!”
这话一说出口,柳敏顿时也大笑起来,旋即便连连摆手道:“师、父皆是伦理之长,我给其形骸,伯山教其思想,并无孰轻孰重,何以寻我找补?”
两人略一斗嘴,往年共事相处的记忆和感觉便又都回来了。须知旧年他们可是一起惹祸,抄了长孙氏布置的一个暗巢,之后李泰便被发配到陕北,柳敏则被遣返河东。
更重要的是,柳敏在离开前不只将儿子托付给李泰,更将一部分家财寄存在李泰处,这一笔资财在李泰发展初期可谓是给了他极大的帮助。虽然近年来陆陆续续都已经返还给柳敏,但因此积攒下来的情义却是消除不了。
这几年李泰到处折腾,柳敏倒是老老实实在河东蹲了数年,而河东恰恰是少数李泰未曾履足的地区,因此算起来也是数年没见了。
虽然去年柳敏便被召回中外府任职,但李泰这两年又一直待在荆州。如今总算是久别重逢,彼此心情可谓是激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