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咸阳王也……” 高睿闻听此言,脸色顿时变得阴晴不定,手中举起的佩刀缓缓垂下,口中则仍发声责问道。 “咸阳王忠义可钦,今日行事也是以大局为重。因其深知羌贼强大,绝非幼主能为匹敌,遂共此谋。大王若肯共事,某等自然欢迎,若不肯与共,只安待事成,则某等亦感激不荆” 高元海讲到这里,又正色道:“只要大王肯配合,此夜不会有任何伤亡!太子只是仁弱不能当国,其有何罪?某等还要奉其前往辽阳迎还至尊梓宫,只是此间事需有能者代劳1 说话间,他便示意几名亲兵缓缓上前,而高睿神情也在快速的变幻着,可见内心也在激烈的斗争、反复权衡,过了好一会儿才将手中的刀用力的置于地上,口中忿声说道:“尔等自诩国之忠直,只怕今日之后便要沦为宗家祸害1 他虽然语气很凶狠,但是在这样的时候,关键不是看他说什么,而是要看他做什么。眼见其人抛开佩刀放弃抵抗,高元海便抱拳说道:“多谢大王肯于配合,但使朝中人人皆如大王这般明辨是非,则某等事败亦难。” 说话间,他便着令军卒们入前将案上调度诸军的符令信物全都收缴起来,而高睿则转过身去、两手背在身后,负气不再搭理这些人。 在控制住了高睿、并收缴了兵符之后,高元海等人也并没有再转赴别处,而是直接命人将相关的符令送向斛律光处。 倒不是他对于唾手可得的权力视而不见,而是自度并无斛律光那样的威望可以立即取代高睿调度诸军。而且跟满城乱窜、执行危险任务相比,无疑是待在大帐中守住高睿更安全,之前犯险入帐已经透支了他不小的勇气,这会儿只想安稳渡过今晚,以待明日分享品尝胜利的果实。 斛律光在拿到调兵的符令之后,心情也是非常的激动。这会儿他已经把诸将引到营中一处侧帐中,着令他们等在此处,轻易不要离开,自己则又转赴大帐所在。 接着斛律光便调派河南王高孝瑜率领一队甲兵前往北宫,以协防增援为名去控制住太子与大都督府一干人等,并又以其弟斛律羡率领一队人马前往皇城,控制住包括尚书省在内的一干外廷官属并一应人员。 原本按照计划,此夜应该是以常山王出城控制诸营诸军,而城内的禁军则由长广王高湛负责夺龋 结果在事发之前,长广王却临阵退缩,以占卜自身近日运势不吉、因恐事败为名,选择龟缩在家等待消息,于是斛律光便临时顶了上来。好在监国大都督府也根本就没有主持大局、应对突发变故的经验,这才让事情又得以在预想的正轨中发展。 斛律光这里刚刚分派完任务,便又有一队军卒自东面策马入此,为首一人大声呼喊道:“赵郡王何在?快、快,召集甲伍,乱兵入城作乱,杨相公受困南城上秋门官仓内,速速遣军前往营救1 说话间,这一支队伍已经驰行入营,而为首喊话那人乃是可朱浑元之弟可朱浑天和,因其任职太子太保,今夜发生事故后也留直监国大都督府待命,在得知杨愔属员告急之后便匆匆来到三台调派援兵。 当可朱浑天和入营见到斛律光之后,先是微微一怔,旋即便又疾声说道:“速速通告赵郡王,情况紧急,不容拖延1 然而斛律光闻言后只是冷笑道:“纵有军情急报,可朱浑亦不可纵马闯营、乱我营禁!速速下马受擒1 说话间,他便挥手着令身边军士们上前要围住可朱浑天和一行,可朱浑天和见状后自是一惊,怒声道:“斛律明月,你敢罔顾危难、公报私仇?” 眼见情况不妙,他当即便勒马转向后方,准备暂且逃离此处,然而斛律光又怎么会容忍其人在自己眼皮底下逃走,抓过部下配弓,扣弦拉满、一箭射出,那箭矢直中可朱浑天和后心,可朱浑天和当即跌落战马、当场气绝。 “尔等速速弃械受擒,否则杀无赦1 一箭射杀可朱浑天和之后,斛律光胸膛中积郁数年的一口闷气才得以宣泄出来,而后便又指着可朱浑天和的随从们大声喝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