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女人的身影消弭在雨雾中。 江戟渐渐收回视线,哑声交代副官。 “开车。” 副官依言发动车子,几乎是洋车驶出军医院门口的同时,被另一辆车拦住。 车轮刚刚停稳,张副官就推开车门下来。 他冒着雨冲到江戟的车窗前,低下身看着车里的人,长舒口气,提声喊道。 “三爷,大帅要见您。” 江戟眸底深溺的墨色悄然舒缓了些。 他推开车门下来,神情镇定对张副官说道: “我正要去见父亲,坐你们的车,走吧。” 他跟父亲的人在一起,不信江升还能贸然下毒手。 张副官现在只想完成大帅交代的任务,巴不得江戟不要离开他的视线,连忙侧身请江戟上车。 两人先后走向江大帅的车,上车离开。 细雨如丝,江戟的车还停在原地。 副官从驾驶位下来,正欲去关上敞开的后车门,手刚触碰上门把手,却被一道清冷语声打断动作。 “你回去,车我来开。” 看着浑身淋湿又突然出现的苏娉婷,副官满脸惊愕。 “三夫人,三爷不是让您……” “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落下,必须带走。” 苏娉婷走上前,一把将他推开,快速坐进车里,没再多说只言片语,径直驱车离去。 副官立在原地,看着洋车离开的方向,心口沉甸甸的,有很不好的预感。 —— 彼时,城北私馆。 有亲兵匆匆走前厅禀话,“四爷,韩五爷到访,说有要紧事与您相商。” 江四爷凤眸幽深,没开口。 江大帅看了他一眼,纳闷儿蹙眉: “这个时候刀头堂又来干什么?” 话说完,想起来四儿子耳朵不好使。 他咂了下嘴,沉着脸吩咐那亲兵。 “带进来。” “是。” 韩纪岁很快进来,看到前厅里坐着的江大帅,一时表情微妙。 他抽出插在裤兜的手,垂手恭敬见礼。 “大帅,少帅。” 江大帅嗯了声,眉眼威严打量他。 “你怎么来了?” 韩纪岁看了眼一言不发的江四爷,语气斟酌。 “少帅先前拖我打问一件事,如今有了结果,故而我…” 江大帅直觉是跟江戟有关,顿时眸色警惕。 “什么事?说。” 韩纪岁又看江四爷一眼。 见他没开口,似乎没什么异议。 想到眼下江四爷都已经布局动手了,跟江戟已经撕破脸的关系,江大帅应该心里有数。 于是,也就当着江大帅的面说出来。 “要找的人,有眉目了,不过确切消息,几天前,四个人都被江三爷提走了。” 江大帅眉心压低,“什么人?” 韩纪岁吱唔着,又看向江四爷。 江四爷始终一言不发,眉眼清漠寡淡,眼里情绪浓得辨不清。 江大帅见状,虎目怒瞪韩纪岁,吼了一声。 “你老看他干什么?!他耳朵聋听不见,你直接跟老子说!” 耳朵聋? 韩纪岁愣住。 一旁的姰恪喉结轻滚,紧紧盯着韩纪岁,等着他把话说清楚。 项冲适时插嘴,“大帅,是四夫人的亲眷。” 江大帅一怔,“什么意思?” 项冲直言道: “四夫人的姑母一家四口,在其他地方生活,三爷派人找到他们,把她们绑来云宁,以此威胁四爷。” 他说着看了看江四爷和姰恪。 “眼下四夫人的表姐和女儿,已经救出来,就在楼上,至于姑母和姐夫,还没下落。” 江大帅满眼惊愕,看向自己四儿子。 “他绑,绑暖暖的亲戚,威胁你什么?” 江四爷敛目不语。 素来沉默寡言的项冲,这会儿成了嘴替,嘴皮子都利落许多。 “三爷自从之前江左战役后重伤又失权,一直心有不甘,上次去澜北送军火一事,因为军中都举荐傅闻戬,傅闻戬又在那边屡次剿匪立功,还清理了许多军中蛀虫,有些人是跟着三爷多年的。” “大概是让三爷感觉到威胁,他一直军政府官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