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这个名叫“汤智明”的男人对自己没有威胁,赵飞便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赵飞和汤智明已身处附近一家西餐馆里。 通过汤智明自己的陈述,由于陈诗语没有任何其他可联系的亲友,岭南魔兽狩猎协会通过当地民政局,找到了陈诗语唯一的亲人——那个还在上幼儿园的女儿,并把原本给陈诗语的任务报酬、个人物品和抚恤金,一起寄给了她女儿家里——也就是前夫汤智明府上。 但由于岭南魔兽狩猎协会职员在工作上的一些疏忽,一件不应该寄出去的东西,被夹杂在一起寄了出去。 这件东西,就是赵飞和上官燕红在对陈诗语的尸体进行解剖时,现场进行的同步录音录像的铐贝光盘。 原本这份光盘应该一式三份,分别由魔法监缉局羊城总署、岭南魔兽狩猎协会、本地驻军的档案馆进行保管。 除了陈诗语外,其他几具尸体的现场解剖录像,都刻成了三张光盘,作同样处理。 但在机缘巧合之下,本来应该由岭南魔兽狩猎协会保管的光盘,就这样被寄到了汤智明家里。 更巧合的是,汤智明本身就是一名外科医生,原来在大医院里工作,约在一年前离开了医院,转行到了这家私营鉴定机构,成为该机构的高级病理鉴定师。 甚至赵飞送去的骨灰样本,汤智明医生也有份参与进行DNA鉴定。 作为一名医生,汤智明自然能够看清楚尸体解剖的过程,也看到了负责解剖的赵飞和上官燕红两人;而恰恰赵飞是他工作的私营鉴定机构的客户,赵飞去取骨灰DNA的鉴定结果时,汤智明认出了赵飞,于是便一路追逐。 “我和诗语结婚后,本来一直感情很好的,可是,她太好强了,我连魔法师都不是,只是一个没什么自卫能力的外科医生。我们夫妻间的矛盾就这么产生了,最后闹得一发不可收拾,走到了离婚收场。”汤智明把眼镜摘下来,拭擦着眼镜,同时用听起来很悔恨的语气道,“如果我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就绝对不会跟她离婚!” “陈小姐不幸在魔兽禁区里遇害,跟你和她离不离婚,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赵飞问。 “当然有!如果我还是她合法丈夫的话,是绝对不会允许她进魔兽禁区里冒险的!” “如果真如你所说,陈小姐是一个很好强的女人,你能够拦得住她吗?” “这个……话虽这么说,但她就这样走了,我真的、真的很难受。虽然离了婚,但这些年来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可怜我们的女儿,这么小就没有了妈妈……” 说到后面,汤智明竟然流下了男儿泪。 至于坐在他对面的赵飞,则对汤智明的“声泪俱下”一直冷眼旁观。 并非赵飞铁石心肠,而是这些年来他见惯了太多的虚情假义,岂会轻易被打动?虽说汤智明的这一翻“真情流露”,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假的,但赵飞总觉得,眼前这位医生,既然有胆量跟踪一名进出过魔兽禁区的魔法师,心理承受能力应该不至于如此脆弱才对。 用大姆指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珠后,汤智明重新把眼镜戴上,收起了那幅感情深厚的表情,向赵飞问:“赵小哥,诗语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们只是巧合发现了陈小姐的尸体,并没有目睹她受害的经过。甚至我跟陈小姐根本不属于同一支队伍。” “那诗语的队友呢?他们知道吧?” “陈小姐的队伍遭逢大难,只有三个人活下来,而碰巧的是,她遇害时这三位队友都不在场。” “那么,她……” “汤医生,虽然我解剖过陈小姐的尸体,但我知道的信息并不多。如果你想了解更多情况的话,可以直接去岭南魔兽狩猎协会,他们会有详细的报告。” 三言两语间,赵飞把皮球踢给了岭南魔兽狩猎协会。而且,他也隐瞒了造成这次惨剧的罪魁祸首林泰亮,以及韩光辉手下那些佣兵的存在。赵飞就是想看看,这个汤智明,到底会不会主动提起或暗示林泰亮和佣兵的话题。 不过,汤智明也未再提及任何关于陈诗语遇害的话题,他接下来要说的,多为之前他与陈诗语之间夫妻生活的事。 但谨慎的赵飞,依然没有向汤智明医生透露魔兽禁区里的只言片语。 两人在西餐馆里聊了近一个小时。临走之前,汤智明主动向赵飞释放出善意。 “赵小哥,我知道你想鉴定那些骨灰的血缘关系,我们鉴定所技术条件受限,可能让你失望了。但我们跟德国一间鉴定所有长期合作关系,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委托他们帮忙鉴定。他们的设备比我们更先进,也许他们能从残缺的DNA片段中,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