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吉能够在唐家混到现在的位置,运气自然很重要,但是,足够精明知进退,也是极为重要的品质。 毕竟唐家那么大,善于经营、手段狠辣的人不知凡几,可大管事总共才那么几个,唐吉能位列其中,自然是有原因的。 只不过,唐吉即便挺直了腰杆,尽量把腰间那面斥巨资买来充门面的玉佩露了出来,也没能引起赵亨义的注意,或者说,人家懒得搭理他。 “县令大人可认识到自己胡言乱语的过失了吗?” “呜呜呜!” “县令大人既然点头了,想必是清醒了,刚刚大人失心疯的病犯了,可是让本爵爷担心的很啊! 幸亏幸亏,本爵爷的护卫懂得治失心疯的偏方……瞧瞧,这偏方一用,大人的失心疯便不药而愈了!” 随便赵亨义胡说,反正海口县令如今只能呜呜呜,“既然大人的病好了,那本爵爷就要仔细的问一问了,大人派差官不辞辛苦去三亚湾锁拿我,究竟意欲何为啊!” 一声厉喝,差点没把胆战心惊的海口县令吓瘫在地上! 实在是,被王大虎抽了两个耳光之后,这县令心里一直在担心一件事……自己会不会被灭口! 真不是这县令胆小,也不是他胡思乱想,而是他真真正正的懂得大燕国的官场! 把他换成眼下的赵亨义,他必然会下令将整个港口的人,全部屠戮一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掌掴一个县令,这种事情,可大可小! 而赵亨义偏偏是个无官无职的苍梧县男,别看这小子一口一个本爵爷的嘚瑟,真闹到朝堂之上,他这个身份乃是取死之道! 至于琼州团练,别说没有品级,本就不是正经的官职,即便有,那也是武官! 一个武官,还是有爵位但不是出身勋贵之家的武官,让自己的下人掌掴一个朝廷认命的正式县令,一个文官……但凡事情传到朝堂之上,便是当今官家亲自求情,恐怕也保不住这跋扈的赵亨义的小命! 若是把赵亨义换成海口县令,索性心一横,一不作二不休,直接将整个港口的人全部都弄死! 没人知道这件事,才算得上安全,至于手下吗……海盗那么多,总有机会遇上的! 至于屠戮了海口港如此多的人,自然也是海盗作乱,和我苍梧县男又有什么关系? 甚至心肠黑一点,还能趁机向朝廷要些好处,毕竟,赵亨义还是琼州团练的团练使啊! 越是想的明白,那县令就越是害怕,整个人犹如一个不停颤抖的皮球,将他裹的犹如蚕宝宝一样的官服找不到一处干的地方,全都被汗水浸透了! 这时候,就显示出隔行如隔山这句话来了。 饶是唐吉心思缜密,此刻也完全猜不透那海口县令心中的想法,更不会想到,若是对面船头站着的赵亨义如果是一个合格的大燕国官员,他唐吉此刻就要么面对杀身之祸了啊! 甚至不单单这港口之中,就连港口后方的海口县,都会受到波及! 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唐吉一个进了海港就是商人,出了海港就是海盗的家伙做不出来,但是,大燕国的官儿们,却是驾轻就熟的很啊! “哟,忘了刚刚给大人治病的时候,伤了大人的面皮……大人,不碍事吧?” 赵亨义犹如猫戏老鼠,看着一张胖脸肿胀不堪的海口县令疯狂的摇头,这才满意的笑了,“大人如此通情达理,想必此前的事情定然是个误会,对不对啊? 对嘛,我就说是个误会,大人明镜高悬,怎么可能派差役来锁拿我呢?要派,也得派些军卒才是啊!” 赵亨义的声音忽高忽低,那海口县令的心脏也跟着忽高忽低,要不是实在说不出话来,怕是这县令都要忍不住喊一声,给他个痛快吧! “今日赵某叨扰大人,却是为了今后不再有这样的误会发生。” 赵亨义面色一整,眼神变的犀利起来,“赵某自问到了琼州府之后,方方面面都不曾亏待过,可若是有人因此就认为赵某是个软柿子,谁都想要上了捏一捏……呵呵呵呵,大人可要保重身体啊,总要为后来者警示才是啊!” 这番话一出,那海口县令竟然气的喷出一口血来! “登船,回程!” 眼看赵亨义闹这么一场,带着人就要走,唐吉有心等到赵亨义返回三亚湾之后再登门拜访,可他手中的琉璃茶盏今日被这么多人见到,其他人未必不会生出觊觎的念头! 谨慎、知进退,是唐吉在唐家脱颖而出的依仗,可当断则断,不能错失良机,才是唐吉一步步爬到足以让唐家真正的主人在乎自己是不是谨慎的位置的手段之一啊! “三十万两!” 等不得!当真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