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忠或者说陈妃一系确实在摘桃子,只不过赵亨义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盯上的桃子竟然如此的大,如此的别致! 那可是玄字营啊,那可是兄长宋应安一手带出来的精锐,那可是一群历经战阵百战余生的老卒,那可是大燕国抵挡蛮族铁骑中唯一取得大胜的营盘! 随着当初宋应安受伤,赵亨义临危受命,带领玄字营的兄弟们利用各种手段在永固城外击溃蛮族大军,如今在整个大燕国的朝堂之中,玄字营的名头极其响亮。 刚出那一战,单凭斩杀的蛮族数量,就看成大燕国立朝以来少数极为辉煌的战果之一! 这样一个营盘,在如今大燕国边线处处崩溃的局面下,犹如一枚钉子钉在永固城,让蛮族大燕国腹地不敢肆意妄为,单单这份重要性,就不是陈永忠那样的纨绔可以染指的! 在赵亨义最离谱的想象中,玄字营这样的精悍营盘,也不过是在举国崩坏的情况下,被那位身居深宫之中的官家调往京师驻防! 至于说陈永忠或者陈妃一系,竟然胆大忘为的想要把玄字营这样的营盘变成团练,从而在某种意义上成为陈永忠,或者说他陈家的私兵,即便是最大的最离奇的梦境之中,这样的想法也不会出现在赵亨义的脑海之中! 与这件事的性质相比,反倒是陈妃谋夺赵亨义的产业算不得什么。 望着眼前一脸得意的喜宁,赵亨义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而在一旁旁听的刘瑞刘县令,更是面色惨白,如遭雷击! 刘瑞作为一个相对传统的读书人,虽然经历过一些挫折,自诩见惯了世情,也有些见识,顶顶讨厌迂腐之人,可陈妃一系列的肆意妄为,依然刷新他的三观! 刘瑞在乎的并非军事层面的得失,他在乎的是玄字营这样的正正经经的大燕国有序列的营盘,竟然马上就要转变成乡绅筹办的团练! 在刘瑞的印象之中,这样的行为不亚于把他这个县令变成某个地主老财家的管家! “赵爵爷,咱家可是把实底儿给您托出来了,玄字营不日就会派遣到当阳县来,如何整编如何安置如何操练,这些真正的大事,咱家是一点都不懂的,一切还都指望赵爵爷您大发神威了!” 喜宁十分满意赵亨义和刘瑞的震惊表现,即便是自小在内书房读过书的,即便这位喜公公胸中的文采不输真正的读书人,可生活的环境以及往日里能够接触到的人或者事,终究是限制了喜宁的见识。 在喜宁看来,赵亨义充当陈永忠筹办团练的副手,不异于出门捡到了个金元宝,那是天大的好事! 实际上,如果赵亨义仅仅是一个有些文采懂些武略的土财主,充当副手和陈永忠一起办团练,又有玄字营这样的精悍士卒充当底班,当真是一飞冲天的好机会! 但凡放出风声去,恐怕会有无数人为了争夺这个机会打破头! 在喜宁或者和他见识类似的人看来,大燕国到了今天,什么规矩什么法度,全都不重要了,也没人认那个。 权势、党羽,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才是能保住某个人或者某个家族甚至某个派系长久荣华的根本! 既然陈妃娘娘如今得势,那自然是有什么好处都要想办法攥在自己人手中才成! “喜公公真是忠义之人呢!公公这份信任,赵亨义记下了!” 各种念头闪电一般在赵亨义的脑海中划过,如今陈妃势大,党羽众多,将玄字营改成团练这样离谱的事情,朝堂之中竟然没人开口阻拦,我赵亨义不过一个乡下土财主,又如何拦得住呢? 反倒是跟那位官家的小舅子充当副手筹备团练,未尝不能做! 玄字营那些好汉子和自己可是有同袍之情的,自己掌控训练,总比落在其他人手中被随意祸害要强出许多吧? 至于那陈永忠,一个凭借着姐姐吹枕头风崛起的纨绔而已,即便是他来充当着团练名义上的负责人,难道还真的会事事躬亲吗? 那陈永忠甚至陈家所求的不过是一些军功罢了,一些功劳而已,全都算在他头上又有什么? 各种利弊,各种影响,飞快的在赵亨义的心中权衡,最终还是选择应承下来这份来自深宫之中陈妃娘娘的差事。 “爵爷您客气了,咱家自小入了宫,在外面也没有亲朋,出了宫连个指望都没有,是谁见了都要说一句凄惨。” 喜宁如今看赵亨义越看越顺眼,在深宫之中长大的内侍,最善于揣摩旁人的心意,说话也习惯云山雾罩,赵亨义突兀的说他忠义自然是有深刻的含义的。 忠嘛,自然是忠心陈妃娘娘。 义嘛,肯定是针对他赵爵爷自己了! 这是说咱家办事情够朋友讲义气,这么大的事没有藏着掖着,直接把实情说了出来,甚至还暗戳戳的对赵爵爷提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