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赵亨义,他也不会相信陈永忠那样的纨绔会为了保家卫国甘冒奇险,主动前往永固城帮着守城。 这里面一定有邢小荣不知道的内情,即变邢小荣的消息来源于威武侯府。 整件事情处处透着诡异,身在后宫中的陈妃已经快要着急发疯了,陈永忠是陈家千顷地上的一根独苗,整个陈家这一代,就剩他一个男丁。 若是永固城被攻破,陈永忠死在了刀兵之下,那么陈妃娘娘他们家在传统意义上就算是断了骨血。 想要把自家的血脉延续下去,就只能指望陈妃娘娘她爹老树开花了。 当然,若是陈永忠当真折在了永固城,陈家还可以从亲眷之中过继年幼的男童,总之不会断了香火。 可再怎么说,过继来的终究比不上亲生的,更何况那陈永忠与陈妃娘娘年岁相差不大,姐弟两个自小感情深厚,陈妃万万无法接受自己的弟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蛮人的刀下。 各方守军犹如受了惊的骡子一样,也不管自己是否能打得过蛮人了,全都一股脑的朝着永固城的方向围拢上去,甚至连京师重地附近驻扎的精锐,都调派出了一支。 如此一来,原本就视永固城为眼中钉肉中刺的蛮族,更是认定了城里必然有奇货可居的大人物,即便是往日和蛮族通风报信的家伙也不敢出卖陈妃娘娘的亲弟弟,但是大燕国守军的奇怪表现,开始让蛮族加紧了对永固城的围堵。 这一下,倒是让赵亨义和四处找关系救援宋应安的威武侯省了不少力气。 毕竟只要驱散围堵永固城的蛮人,就不仅仅只是救了陈永忠一个人,宋应安、张朝阳等等将官、兵卒,以及从中的无数百姓全都跟着能够得救! 貌似所有人都沾了陈永忠的光,可实际上仔细想一想,别说往年,单单就今年蛮族寇边,整个大燕国死在蛮人刀下的无辜百姓又有多少呢? 难道这些被蛮人屠戮的百姓全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他们就没有父母亲人吗?他们就没有兄弟姊妹吗?他们死于蛮人的刀下,就没有人为他们着紧伤心吗? 这天下间并非只有陈永忠一人才是活生生的人,也并非只有他一人肩负着绵延血脉的干系。 可惜这世上人人生来不同,有人整日里锦衣玉食还在盘算如何捞取着天下更多的好处,而有的人,只祈求能够吃饱肚子不会冻饿而死偏偏却不可得。 对于这样的事情,赵亨义早已见多不怪,只不过他如何也想不到,在侵入大燕国腹地的蛮人聚集的当下,在蛮人大军有意无意的将兵锋指向京师重地的情形下,朝廷中的那些老大人们,竟然会因为一个陈永忠,敢于调动守卫京师的精锐,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当表情古怪的刘瑞刘县令带着一个本不该出现在当阳县的家伙找到赵亨义时,仿佛一切事情都有了隐隐约约的合理的解释。 “咱家见过赵爵爷,自初夏诗会一别,爵爷您风采依旧。” 喜宁喜公公一身士子长衫的穿戴,面白无须,外人倒也看不出什么不妥,不开口说话,就是一个俊俏的小相公,“今后咱家要和赵爵爷在一起共事了,还请爵爷多多关照,奴婢先行谢过了!” 说完,比赵亨义和刘瑞都更像读书人的喜公公手持折扇,骚包的躬身行了一礼。 面对此情此景,赵亨义十分迷茫。 若非他认的喜公公,恐怕会当场把这位在内书房读过书的内侍当成骗子赶出去! 即便明知道如今大燕国早已规矩崩坏,各种讲究各种制度在满朝文武和勋贵们的努力下,被拆解的七零八落,但凡有点背景靠山的家伙,都不会放在眼里。 可是你一个太监内侍,竟然出宫出京犹如吃饭喝水,随意的行走于地方之上……是不是有点太过高调了? “喜公公竟然来了!当真是稀客!” 即便心中有所疑虑,但赵亨义依然面带笑容,热情的不得了,虽然眼前这位自小在内书房读书的喜公公,人品文采都还算不错,但能在后宫之中脱颖而出,成为陈妃在外面的代言人的家伙,怎么可能是单纯良善之辈? “爵爷当真可亲,咱家就说了,整个江陵府的官儿,但凡有一半有爵爷这般能力这般心性的,朝廷交给大家伙的差使也不至于办成眼下这幅样子!” 喜公公扯着嗓子表达对赵亨义热情态度的感谢,旁边的刘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明知道这位陈妃派来的内侍有意敲打自己,偏偏身为朝廷命官,却不敢开口争辩,更别提反击了。 赵亨义隐晦的瞄了一眼刘县令那张颇为尴尬的脸,心里却在琢磨,喜公公所说的差使,究竟是什么? “公公能到咱们这种穷乡僻壤来,那是委屈了的,赵某总要好好款待才是。” 赵亨义脸上的笑意从未消失,“只是不知公公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