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青山吹来的夜风,化不开众人身上浓郁的血腥气。 把三个山贼的尸体妥善地掩埋之后,赵亨义一帮人才带着吓破胆的刘爽回了村子。 和村长以及村里一帮长辈守在一起的狩猎队年轻队员们,并不清楚在这看似平平无奇的长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吴老六独自一个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和村长嘀咕了几句就让狩猎队的年轻队员们各自回家,有些事情,还不到让这些年轻人参与的时候。 纺织作坊里喧闹如常,明亮的火把照射下,榆树湾的女人们一边飞快地操作着新型织布机,一边家长里短的说着闲话,时不时的还爆发出一阵哄笑。 自从有了纺织作坊,这些女人们原本那看不到希望的生活就有了盼头! 只要能够在赵亨义这里做工,就能饱饱的吃上一顿大米和高粱煮的干饭,每天还能分两枚铜板,两枚铜板买来的粮食掺些野菜和草籽,足够一大家三天的吃喝了! 因为能做工赚钱,作坊里的女人们回到家里也能挺直腰板,当家的男人再也不敢随意打骂自家的老婆小妾,不管在什么年代,赚钱能力都是左右家庭定位的一项重要标准。 简陋的茅草屋里,苗小玉罕见地坐在昏暗的油灯之下没有四处招呼忙活,神情里全是紧张。 六小只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也都没有乖乖去睡觉,而是一个个托着下巴安静的陪在大姐身边。 角落里,是惴惴不安的孙秀英,这个老实巴交的姑娘,仿佛想要把自己藏在油灯照不到的阴影里。 门外传来了喧闹,赵亨义熟悉的声音在和做工的嫂子、婶子们打招呼,苗小玉刺棱一声站起了身,吓得昏昏欲睡的六小只瞬间打起了精神。 当赵亨义走进屋子里时,苗小玉一把抱住自己的夫君,压抑着声音,无声的痛哭起来。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赵亨义苍白的脸上挤出笑意,轻轻拍了拍自家媳妇的小脑袋,“妹妹们可都看着呢,不哭了。” 隐隐约约察觉到一些事情的六小只,也都围拢到姐夫的身边,伸出稚嫩的手臂,紧紧的和大姐、姐夫抱在一起。 这一刻赵亨义的内心瞬间变得平静,自己所做的一切,在这一瞬间全都有了意义! 安抚了苗小玉和六小只,赵亨义这才顾得上缩在角落里的孙秀英。 “秀英,刘爽被村长他们关起来了,今后他不会再打你了。” 赵亨义敏锐地察觉到,孙秀英这个老实姑娘在畏惧自己,“你是你,刘爽是刘爽,那小子做的事情和你无关,反倒这次要不是你通风报信,说不定会有一场大灾祸。 今后刘爽那个窝棚你也不用回了,留下来帮小玉一块儿照看作坊好了。” 留下几句话,赵亨义再也忍不住,快步出了门,找了个背人的地方呕吐起来。 鼻腔里的血腥气,仿佛一直纠缠着自己,第一次亲眼看到有人被杀死,哪怕明知道对方是不怀好意的山贼,赵亨义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应激反应。 能够忍到这个时候,已经算是神经坚韧了。 吐空了胃里的东西,赵亨义才觉得一直萦绕在自己鼻尖上的血腥气淡了不少。 望着夜空中的那轮明月,赵亨义不由想起王二虎那张笑嘻嘻的脸,以及那双跃跃欲试亮晶晶的眼……他喵的人比人气死人,那个杀胚! “夫君,秀英确实是个好姑娘,老实本分,是个可以做姐妹的人。” 跟着赵亨义一起出来的苗小玉一边轻轻拍打夫君的后背,一边轻声细说着自己的想法,“而且,自从被刘爽从送亲队里挑中,秀英只和刘爽见过两次面,每次都被刘爽打一顿,其他什么都没做,还是干干净净的姑娘家……” “停!” 喘匀了气的赵亨义感觉苗小玉的话越来越不对劲了,“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这些都是我刚刚问出来的,秀英那姑娘老实的很,不会和我说瞎话。” 苗小玉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如今刘爽被关了起来,秀英也就彻底没了指望,夫君愿意纳她为妾,是在做善事呢!” 赵亨义哭笑不得,就连苗小玉这一个媳妇,他还是为了救人才娶的,哪里有什么纳妾的心思呀! “夫君若是不想纳秀英为妾,为何要让她留在咱家和我做伴呢?” 苗小玉一脸的自以为是,“我可不是善妒的人,男人家有本事,纳妾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再说了,夫君不愿意碰我,可也总得有人在身边伺候才成……” 越说越离谱了,还不是善妒的人,分明是在指责自己不和她圆房! 赵亨义不等苗小玉继续说下去,直接用大手捂住了对方的小嘴,并且飞快的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