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罪没罪,这还不是你说了算?”
程世杰道:“你说他有罪,他就有罪,没罪也有罪,说他没罪,他就没罪,有罪也没罪!”
高起潜听懂了程世杰的意思,只是迟疑道:“吴襄有钱吗?”
“公公,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自万历四十六年开始征收辽饷,两三千万两银子,你觉得吴襄手中有多少?就算漂没一半,那也有一两千万银子!”
高起潜一招手,几名锦衣卫和宦官就跑了过来:“咱们合计合计!”
皇太极对于包围圈中,没有突围出来的一千余精锐,已经不关心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趁明军还没有反应过来,赶紧跑,有多快跑多快,有多远跑多远,保住这些百战余生的女真健儿!
当周边的杀声消失之后,建奴将士几乎要流泪了,这一仗打得太苦了,想想那些死在明军包围圈里的伙伴们,叫人怎能不悲从中来?
他们发出嘶哑的欢呼声,策动战马拼命地逃,在他们后面,弩箭如沙射来,不断有人中箭落马,但没有人回头去看一眼,自己的小命都顾不过来了,谁还有心情去理会那些倒霉蛋?
建奴在前面跑,宁海军骑兵、关宁军骑兵、以及蒙古投降的骑兵,还有将近两万骑兵在建奴后面穷追不舍。
当建奴残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一口气跑到辽阳城下的时候,建奴士兵后头看了看身后,谢天谢地,明军没有追上来。
太阳快落山了,也就意味着,他们安全了,至少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然而,就在皇太极想要让人叫城门的时候,突然,辽阳城上,那些迎风飘扬的大金旗帜,突然掉落下来。
“这……”
皇太极自己告诉自己,这是意外,这是被风吹断的旗帜,一场小小的意外……
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会出现意外了。
越来越多的建奴旗帜被城墙上的守军扔了下来,城墙上出现了一条黑线,黑衣、黑甲、黑旗……
“糟糕!”
皇太极现在明白了过来,关宁军突然让开缺口就是要让他们看到一条生路,不顾一切的溃围而出。
这是程世杰的计策,程世杰早就知道关宁军会这样做,因为早早的朝这边慢跑过来,准备在他们与关宁军脱离接触之后发动雷霆万钧的一击。
在包围圈中,建奴还有希望,他们会拼命,会做困兽之斗,可当他们跑到辽阳城下,这座建奴的上京,昔日的京城。
当他们看到昔日的京城,现在的陪都辽阳被宁海军攻克,也可以狠狠的打击建奴将士的士气,让他们陷入恐慌。
有时候,心理因素真的很重要。
就好比一个努力坚持养家糊口的男人,遇到一次打击,他可以承受,两次打击也可以承受,可是让他看到胜利的曙光,让他知道,马上可以升为经理,马上可以月入十万,结果公司倒闭了,他就会绝望。
看到辽阳城上,升起的黑色战旗,看着城墙上的火炮,发出隆隆巨响,再看看自己身边面如土色,瑟瑟发抖的将士们,很多后金将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发出一声悲叹:“完了!”
“完了!”
建奴勇士绝望的哭喊声,下马的哭泣声,从这些骄横不可一世的建奴武士胸腔里迸了出来。
这些人马,其实早在八里湾决定之前,甚至是建奴刚刚出发的时候,就已经从湄沱湖湖畔的双城卫出发的陈大勇所部,他们都是双城卫军管委的士兵。
看到建奴狼狈不堪地来到辽阳城下,陈大勇那干裂的嘴唇里发出沙哑的声音:“大帅果然击败了建奴,将他们撵到了辽阳城下,真是太好了,我们这趟没白跑!开炮,轰他娘的!”
陈大勇所部原定计划是趁着建奴倾巢而出,偷袭沈阳城,可随后程世杰就接到了来自镶红旗硕讬的情报,沈阳成了空城。
再去沈阳城的意义已经不大了,只是象征性的意外,可与农耕民族不一样,建奴一旦包围沈阳,反而让陈大勇这支孤军陷入危机。
程世杰临时改变了计划,让陈大勇所部迂回到辽阳附近,伺机而战。
在拜音图经过辽阳城,并且将辽阳城为数不多的粮草带走之后,陈大勇所部也趁着夜色偷袭,一举拿下了辽阳城。
直到皇太极率领溃兵,来到辽阳城下的时候,陈大勇这才按照计划,在建奴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轰轰轰……”
四门佛郎机炮,发射出来的实心炮弹,在建奴阵中犁出了四条血肉胡同。
就在这个时候,皇太极的目光些涣散,他喃喃自语道:“五哥”
代善小声的提醒道:“老五没了!”
“七哥!”
“老七也没了!”(其实只是俘虏)
“十弟!”
“老十也没了!”
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