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便是要护着十四爷,又怎么能将自己置于险地呢?若真是有个什么万一,奴才这心里头——”
王佳氏说到这儿,忽而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了。
可她的话,她的态度,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那未尽之语,谁都能猜出来。
胤禛带了些笑意,将她的手给捉住,不许她逃走,不许她躲开,定定问着她:“玉儿,你担心我?是不是?”
“你是她。”胤禛笃定,“你就是我的玉儿。”
他没有受伤,身上清清爽爽的。衣裳也是干干净净的。其实一瞧就能瞧见了。
王佳氏是关心则乱。
被胤禛抱在怀里,王佳氏的脸有点红,眸中似乎隐隐有些水光。
声音轻轻的,带着许许多多的不确定:“爷,奴才,奴才自己也说不好。”
她怎么能不担心胤禛呢?
小姑娘没遇见过这么情深的男子。俊美高大身份尊贵的男子,如许深情,过完了一辈子,还要追求长相厮守的另一辈子。
她本就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更不要说她心中本来就对胤禛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漪思。
几个月不见,不单单是胤禛心里难受,她心中也不好受的。
这些时日,心中也有些煎熬,即便不曾有过心上的动摇,但她的心是落在胤禛身上的,偶然听见些只言片语的消息,王佳氏都是高兴的。
一开始以为是听别人的故事。可这么些时日,夜夜深梦。
梦里就像是真的,那些场景,根本就不是她能想象的出来的。梦里是姒玉,是当了皇帝的四贝勒爷。
王佳氏想,也许,她真的是姒玉姑娘也说不好的。
她只是隐隐有这么一种感觉。
听到胤禛去挡剑,她就坐不住了,觉得非要见一面这人才可以。
胤禛目光轻颤:“玉儿,你还不肯应我?”
她这样,不是正在想起来么。那么有什么是不能两个人一起面对的呢?
“若应了爷。奴才和爷,就都没有将来了。”
王佳氏轻声说,“奴才心里总有这么一种感觉。”
“爷放了奴才。爷和奴才就还有将来。爷若执意不肯,那这将来就成了镜中月水中花。”
问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了。小姑娘只是做梦,也只有做梦。别的一概都不记得了。
胤禛说:“放你走。就等于是要了我的命。”
王佳氏一双水盈盈的眸子仰头望着他:“那爷是要强留奴才么?”
那目光颤巍巍的,含着不愿意。
胤禛轻叹:“那我也舍不得。”
王佳氏的手臂轻轻抬起来,慢慢搂在胤禛的腰上,她小声说:“奴才回去,也不招婿了。奴才就一个人,好好的过日子。奴才不找任何人。爷放心。”
胤禛咬了咬后槽牙,语气无奈又宠溺:“玉儿啊,你真是磨死我了。”
罢了。
胤禛想。
不管如何,也不是真的到了绝境。放人出去,也不是不能再找回来。
先照着她说的话试试,若没有转机,把人再想法子抓回来就是了。
回头有一两件办得好的差事,请皇阿玛直接赐侧福晋入府也是一样的。况且还有静觉和尚那里,小姑娘在外头,他也能好好的护着。
撂牌子出宫,也不是绝路。说不准是生路一条呢。
他也没有好好的追求过她。没准是小姑娘给他的考验呢?
胤禛松口了。
王佳氏自个儿却怔了片刻。
等她再回过神来,那面上神情变换的,胤禛瞧着就有一种如真如梦似梦似幻的朦胧。
也说不好是什么。
就是那么一会儿,他仿佛看见了深爱着他的小牡丹。
王佳氏神情温柔,眸中水色轻漾,小姑娘圈住胤禛的脖颈,踮着脚,轻轻在胤禛唇边一吻。
她笑得灵动又活泼,却用手掩住胤禛要亲过来的唇。
她轻声说:“奴才出宫那日,爷要来送奴才。”
“北水河外有青山,山上一处亭宇,一览山色风光,爷要来与奴才一同观赏。奴才等着爷,奴才有话要和爷说。”
胤禛也不知这小牡丹在玩些什么。
他捏着她的手腕:“现在不能同我说么?”
王佳氏灿然一笑:“得爷真正放了奴才自由。奴才真正撂牌子出宫了,才能和爷说。”
果真是磨人的小牡丹。胤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