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人,赫然就是许爱国。
今天他刚好厂里放假,就在家里帮忙带孙子孙女。
门口的枣树熟了,家里的孙子就闹着要吃枣子,许爱国就一手抱着孙子,一手拿着竹竿出来了。
“爷爷,要吃枣子。”
“好,爷爷给你打枣子吃,不过小霁你得下来,抱着你,爷爷没办法打枣子。”
“好。”小霁乖乖被放在了一边。
这时候的许爱国专注于要给孙子打枣子,倒是没怎么去注意周围的人,也就不知道不远处的宁蒂正在看着他,也不知道,宁蒂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红了眼眶。
许爱国拿着竹竿,抬头看向了枣树,“爷爷看看哪些比较甜哈。”
就在这时,小霁开口了,“爷爷,我要是能爬树了,能自己爬上去摘枣子吗?”
许爱国听到后笑了,随即又严肃地说:“那可不行,你爬树要是摔了怎么办?”
似乎想起了什么,许爱国的眼神有些飘远,“以前啊,爷爷小的时候,你小姑奶奶也是很喜欢这枣子,闹着要我给她摘。”
“我啊,就爬上去给她摘,结果不小心摔下来,你小姑奶奶那时候啊,哭得可伤心了。”
“爷爷也被你曾奶奶打了一顿,再后来,就再也不敢爬树了。”
“之后想吃枣子都是用竹竿打。”
小霁听得很是入神,“爷爷,我知道大姑奶奶,她在津市,那小姑奶奶在哪里,小霁怎么没有见过她啊,她喜欢吃枣子,小霁也喜欢吃枣子,小霁要和小姑奶奶一起吃枣子。”
许爱国的动作骤然怔愣住,眼神划过一抹怀念和悲痛,“你小姑奶奶在哪里啊,爷爷也不知道啊,爷爷也在找她,一直一直都在找她啊。”
“爷爷,是不是你欺负小姑奶奶,所以小姑奶奶不愿意回家了啊。”小霁想,自己被爸爸妈妈打,也会怕回家。
可能小姑奶奶也是这样的。
许爱国哑然失笑,“有可能吧,不过,如果你小姑奶奶愿意回家,爷爷愿意被她欺负回去。”
说完,许爱国就瞄准了一边的枣树,竹竿打了下去。
很快,枣子就落地了。
“小霁啊,赶紧捡枣子了。”
“小宁啊,赶紧捡枣子了……”许爱国记得,记忆深处,自己小的时候也是这么喊着小妹捡枣子的。
小宁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大哥想你了。
许爱国缓缓把竹竿放在了墙边,自己也蹲下来,跟着孙子一起捡枣子。
记得以前,他也是这样和小妹一起捡枣子的。
这枣树啊,每每结果子,都结得又多又好。
许爱国捡起一颗枣子,看了看,感慨道:“今年这枣子也结得很好啊,一看就很甜,就是不知道小宁什么时候回家,能再吃到啊。”
也不知道小宁现在长什么样了?多高了?
他的头上这几年都有不少白发了,小宁呢?
小宁还记不记得,有我这个大哥啊?
小宁,她,她还活着吗?
其实,只要确认小宁还活着,哪怕是在另外一个地方,不能见面,只要确认她一直都生活得好好的,那他就满足了。
许爱国继续捡着枣子,就在他要捡起眼前地上的一颗枣子时,忽然前面似乎有人蹲下,一只手伸过来,将那颗枣子捡了过去。
许爱国愣了下来,随即缓缓抬头。
宁蒂红着眼眶,手里拿着那颗枣子,像是记忆里小时候那样,将枣子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随即放进了嘴里,轻轻一咬。
清甜的,熟悉的味道,一下子就嘴里蔓延开来。
多少年了,在A国多少年了,她吃过不少枣子,但都吃不出记忆里那个味道。
她那时候以为是国外的那些枣子不好吃,现在才明白,只有家门口院子前的这棵枣子树,才是熟悉的味道,那里面带着大哥对她的爱护。
宁蒂吃着枣子,泪水无声地掉落了下来,她望着许爱国,缓缓开口,“大哥,这枣子,我吃到了。”
“小宁……”
宁蒂哽咽了下,继续道,“小宁,回家了。”
小宁,回家了……
这话,宁蒂说得很轻很轻,却被此时柔和的风送进了许爱国的耳朵里。
许爱国就这么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视线临摹着她的五官,眉眼,手里原本捡的枣子,也不自觉地掉落在地上。
下一秒,泪水也无声地落下,模糊了他的视线。
小霁看到爷爷手里的枣子掉了下来,忙迈着小短腿走过来,蹲在爷爷身边,捡起枣子,提前道:“爷爷,你枣子掉了。”
“爷爷,你怎么哭了?”
随即他又看向了宁蒂,“爷爷,她是谁啊?是不是她欺负你,你哭了呀?”
在小霁的认知里,只有被欺负了才会哭,他就是。
许爱国哭着哭着,忽然就笑了哽咽道:“如果她想欺负爷爷,爷爷愿意被她欺负。”
他拉过小霁,缓缓推到了宁蒂面前,“小霁啊,你不是在问小姑奶奶在哪里吗?她啊,就是你小姑奶奶啊。”
小霁恍然大悟,很是认真地打量着宁蒂,“是那个也和小霁一样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