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绍元这张脸实在是好认,几人一路走回来,还未敲锣打鼓召唤周边百姓,便有不少看热闹的人跟来。 但没人回应周边那些谩骂,直到回到回春堂门口,这才转过身来,将张佑推到前面。 宋妗初轻笑看着他,像是提醒,“说话前可要好好回忆一下,千万别说错了话。” 张佑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浑身打了个激灵,连忙露出讨好的笑。 “我知道、我知道!” 眼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知道自己逃不过去了,干脆眼睛一闭,扯开嗓门就开始述说起来。 一开始围观的人群还不知道这又是哪号人物,直到听他提起芸娘,又说起芸娘的死,这才恍然大悟。 冯绍元原本还对芸娘心怀愧疚,想着此事平息过后去她坟前赔罪。 谁知听着听着,却发现张佑所说与先前在他家时不同。 原本应该是芸娘想逃婚,这才找他提亲。而眼下,变成了张佑不忍看芸娘入火坑,主动提起要娶她。 性子刚烈的芸娘不愿给心上人惹来麻烦,便选择投河自尽,断了王家的觊觎。 而冯绍元只是恰巧路过,被不识水性的张佑叫住,帮忙下去救人。 冯绍元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转头压低声音询问宋妗初,“这是什么时候……” 阿熏抢答,“在你为芸娘的名声忧心忡忡的时候。” 冯绍元悻悻道:“我只是觉得死者为大。” 这时候,有围观的人提出质疑。 “你说的这些,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有什么能证明?” 那只荷包在方才回到回春堂的时候,就已经塞到张佑手里。 这会儿只见他将之高举起来,叫更多的人能看清楚。 “这只荷包能证明!” 只见荷包做工十分精致,与平时在街上买到的款式也大有不同,显然更像女子送给情郎的定情之物。 众人见此议论纷纷,姑且算是信了这点。 但很快便又有人问,“既然冯绍元是被你叫去救人的,为何你时隔这么久才出面作证,叫人家背了这么久的骂名?” 很显然,骂错了人,让他们的面子很挂不住。 然而他们又不愿承认自己错了,于是迫切地需要将这个过错甩到旁人身上。 对此,张佑也有解释。 他按着宋妗初的话,将自己的袖子撸起来,露出上面还没消散的伤痕。 “有人觉得是我抢走了芸娘,在芸娘死后,找人将我痛打一顿!我因此在家中养伤至今,若不是冯兄找来,我根本不知大家竟对他误会这么深!” 他说得情真意切,胳膊上的伤痕这么久还没消散,足以看出当初那伙人下手之狠辣。 众人正窃窃私语时,忽然有人高声喊了一句,“要与芸娘定亲的,不就是济仁堂那个王掌柜么!他家中可都有四五个小妾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便有不少人想起来,先前似乎确实听过这样的消息。还听说林家那对夫妇连礼金都已经收下了。 济仁堂平日里作为早就让大家积怨已久,那个王掌柜更是惹了不少怒气。 一时间,大家群情激奋。质疑的声音也没有了,嘴里骂骂咧咧的名字换成了王掌柜。 眼看短短两句话,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王掌柜的身上去,冯绍元显然目瞪口呆。 阿熏听出最开始那道声音是小葛,忍不住想笑,好在及时忍住了。 眼看大家散去的时候,仍旧是一副忿忿不平之色,冯绍元对宋妗初简直快要佩服得五体投地。 转身回到回春堂,张佑立马看向宋妗初。 “姑奶奶,你教我说的我可都说了,别忘了我的解药!” 李知春听完外头那番言论,正要过来问问情况,迎头便听见这么一句。 他不禁疑惑地看向宋妗初。 却见后者不知从何处摸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丢过去,还不忘夸了一声,“做得还不错!” 张佑这回不敢再往嘴里乱塞了,翻来覆去看了好几圈儿,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来,这才犹犹豫豫地吃了下去。 药丸一入口,便有一股清凉的感觉直冲脑门,似乎浑身都舒畅了。 这下他确定这是真的解药了,连话都来不及再说一句,一溜烟跑走了。 李知春看得目瞪口呆,迟疑地转头看向宋妗初,“你给他的,不是清凉丸吗?” 宋妗初理所当然地点头,“这人一肚子坏水,是得解解毒。” 清凉丸清热解毒,刚刚好。 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