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妗初搜索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知道在老宋家,最疼爱原主的就是老太太。 若不是原主自己拎不清,总是被爹娘哄骗着跟老太太作对,有老太太撑腰,她这日子也不会过得这么惨。 此时老太太气得两眼通红,那是真的下死手,恨不能打死拎不清的儿媳妇。 宋大勇唯唯诺诺,又心疼媳妇,赶紧上前拦着老太太,“娘,您别打阿慧,她也不知道胡家人是要把闺女娶回去配冥婚的啊。” 宋老太太一看到他这副样子就来气,抡起拐杖就往他身上打,怒道:“她不知道?那胡家少爷是个什么人,远近闻名的病秧子,就算是没死,我家妗初嫁过去也是往火坑里跳,爹娘当成你们这个样子,真是作孽!” 沈慧身上疼得厉害,咬着唇,忍不住反驳,“娘这话就不对了,胡家再怎么也是富贵人家,我也是想着妗初嫁过去了能享福,我一个当娘的人,还害自己闺女不成!” 宋老太太冷笑一声,“你别当我老婆子两眼昏花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真是享福的事,还轮得到初丫头?你们不得削尖了脑袋把你们小闺女送去?” 沈慧气短,眼神闪烁,支吾道:“那不是初丫头自己非要去的嘛。” 三婶吴芳芳再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呛声道:“现在初丫头还没找到,生死不知,胡家那边家大业大我们不敢得罪,无从下手也无迹可查,当然就是大嫂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宋妗初心头微暖。 整个老宋家,除了她那偏心的爹娘以及小气爱算计的二房两口子,其他人对原主都是很好的。 以前原主冬日里被她娘指使着去河边洗衣服,冻得两手通红长冻疮,还是三婶给她抹的药。 面对三婶的质问,沈慧叉着腰质问:“那是我闺女,轮得到你在这里叨叨?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从一开始就是想把闺女嫁过去享福的!” 宋妗初眸光微冷,推开了篱笆小院的门。 “是吗?那我可真是托了你的福,没有被人活埋死在山上。” 沈慧乍然回头,看见宋妗初从黑暗中走出来,跟看见了鬼一样跳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 宋妗初漆黑的眸冷冷注视着她,仿佛洞悉一切,“地下太冷了,我害怕,我想回家……” 她声音阴冷冰寒,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因为后脑受伤,苍白小脸在微弱火光的映衬下更显诡异。 沈慧到底是做贼心虚,尖叫一声,往自己男人身后缩,一个劲儿地喊:“鬼啊!这死丫头回来报复我们了!救命啊!快去请神婆,把她赶走!” 宋大勇也吓得不轻,两口子哆嗦着抱成一团。 宋老太太第一反应却是扑过去将人一把抱住,两眼含泪,“我的妗初啊!我可怜的乖孙女儿!” 发现她身上还温热,顿时喜极而泣,“身上是热的!我的妗初真的回来了,她不是鬼!” 众人大着胆子往地上瞧,还真有影子。 不是鬼。 沈慧松了口气,接着就是出奇的愤怒,尖着嗓子怒道:“死丫头,你没死在这里装神弄鬼做什么!就为了吓你老娘老爹?你个不孝的孽障!还有你回来了,胡家那边怎么办?你不会是偷跑回来的吧?” 宋老太太气得怒吼,“你给我住嘴!再敢放屁,老娘撕了你的嘴!” 沈慧怕挨打,不敢开口,却是瞪着宋妗初呼哧呼哧直喘气。 老太太欢喜地拉着宋妗初转了一圈。 见她衣衫脏污,身上好几处擦伤,额头上有血,一身狼狈,心疼的不行。 “奶的乖孙女儿,没事,没事了,只要有奶在,谁也不能欺负你了。” 被老太太抱在怀里,宋妗初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前世她是孤儿,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经历过多少残酷血腥才活下来。 从未有人给过她爱和温暖。 宋妗初愣愣地站在原地,对这份突如其来的亲情,有些不知所措。 “妗初,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三叔他们去胡家打听,得知你被人拉到山上埋了,可吓死了,现在还有山上找你呢。”三婶吴芳芳红着眼,喜极而泣。 沈慧眼珠子一转,忙调整情绪,将吴芳芳一把推开,拉着宋妗初给她使眼色,一边说道: “妗初,娘真的不知道胡家人竟然是要把你娶回去配冥婚的,可是把我担心坏了,你这个傻孩子,怎么一听说胡家是有钱人家,就自作主张要嫁过去呢!” 这是既要卖闺女,还要立牌坊。 若是放在以往,沈慧这么说,宋妗初肯定就认了。 沈慧千算万算,没算到现在的宋妗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