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时渊几人推开房门时,丫鬟正往屋角铜炉里添香,熏香缭绕,满室盈芳。 屋内宽敞,陈设干净,屋内正中央放着一个梨木圆桌,桌上置了一个白瓷细颈花瓶,其内插了几朵香味淡雅的月季花。 孔姬清见到来人,不顾身子虚弱,也要起身行礼:“小女子孔姬清,见过越王殿下。” 孔姬清卧在床榻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红润,起身时身子都是晃的,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有气无力。 见状,褚时渊遂免了她的礼。 “海棠…快给王爷搬张凳子来。”孔姬清朝添香的丫鬟吩咐道。 待褚时渊坐下,孔姬清也在海棠的搀扶下起了身,她背靠床边,虚弱开口:“小女子身子不便,不能下床行礼,还请王爷恕罪。” “无妨。”褚时渊看向床榻上的孔姬清,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孔姑娘何时病的?” “回王爷的话,姑娘已病了好些天了,今日才能勉强起身。”一旁的海棠答道。 “海棠。”孔姬清轻声呵令,又看向褚时渊道:“王爷莫怪,因我这几日卧病在床,喘气无力,所以都是海棠都替我传话……好在这几日有仇公子的熏香调养,身子这才好了些,今日才能勉强起身。” 仇千尘笑了笑:“哪里哪里,只要姬清姑娘平平安安,这都是在下该做的。” 褚时渊鄙了一眼,对仇千尘打的小算盘心知肚明,又问道:“不知孔姑娘是何故引起的心绞痛?” 孔姬清:“江南到此处山高水远,路上奔波,大夫说可能是过度劳累所致。” 褚时渊抬眸看去,一道幽深的目光落在孔姬清身上:“姑娘近日可曾去过陈氏医馆?” 孔姬清的眸光骤然缩了一下:“不曾去过,芙蓉楼的姑娘们若想出门,需得老板娘同意才行,不知王爷这话……是何意?” 察觉到褚时渊的目光,孔姬清看向海棠吩咐道:“海棠,你先下去吧。” 随后,仲岩也将仇千尘推搡着走了出去。 褚时渊从座上起身,从腰间拿出一枚白玉耳坠,递到孔姬清身前:“姑娘可认得这枚耳坠?” 不待孔姬清回答,褚时渊又开口道:“孔姑娘若不承认也无妨。此玉产自赤疆和田,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兵部尚书的公子曾用其打造了一对世间绝无仅有的耳坠,赠予芙蓉楼,本王也可去问问他,这耳坠究竟是给了芙蓉楼哪位姑娘?” “不要……是我的。”孔姬清的眸子陡然黯了瞬。 “那为何刚才本王问你是否去过陈氏医馆,你却矢口否认?” “我……”孔姬清垂下眼眸,眼底泪光婆娑,咬唇啜泣:“请王爷恕罪,小女子实在是有不得已的原由。” “那就让本王猜一猜,你的心绞痛是假的。” 孔姬清的眼底瞬间闪现一丝惊慌:“王爷,小女子并未隐瞒病情,望王爷明查!” 褚时渊从袖中抽出一叠医案,上面记载了陈大夫从医以来的用药和治病记录,其中有一页是专门记录孔姬清的病情。 孔姬清来到长宁城已有两月,每隔七天便会上陈氏医馆问诊抓药,从不间断,从医案上的记录来看,她确实患有心痛症,需靠用药维持,而最近一次问诊是在十天前。 褚时渊捻了一指香灰:“你房中长期点燃檀香,香炉中有余灰,檀香易得,可安神镇痛,缓解心绞。” “今日用的却是昂贵的沉香线香,此香浓郁,同样可缓胸痹心痛,你借仇千尘之手,让他赠予如此昂贵的熏香,以掩盖长期使用六合檀香的事实,本王说的可对?” 孔姬清见事实已被道破,低头应道:“是。我房内确实长期使用六合檀香,我患有心痛症,来到长宁城后幸得芙蓉楼收留,为了在此处有落脚之地,才不敢告知真实病情。” “老板娘宽待,对我的出行并未太过限制,我听闻陈大夫医术高超,便趁出行时前去求医,每隔七日取一次药,恐被拆穿,方才才不敢认这枚耳坠。” 褚时渊:“你去取药时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异常?”孔姬清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又摇了摇头:“没有。” “陈大夫在几日前已经失踪了,他素来有记录医案的习惯,本王翻看医案,最近一次的记录便是十天前你去拿药的时候。” 孔姬清回忆道:“可是我在五天前还去过医馆,当时……” “可想起什么?” 孔姬清:“那日我将海棠支开,一个人去了医馆,我记得当时医馆的门是虚掩着的,我便推门走了进去,见医馆无人,便唤了几声。” “因为没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