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鱼察觉到他的变化不对,她在心里想了好半晌,才终于憋出两个字:“谢谢。” 裴宴斯哼笑一声,笑声很微弱,是他身体受伤的缘故,“谢我什么?” 沈禾鱼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动了动,道:“谢谢你救了我。” “坐。” 裴宴斯示意她坐下。 她顿了两秒,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沙发柔软,一直紧绷了一天的身体像是得到了抚慰,有那么顷刻间的放松,却又因为他的开口而让她紧绷起来。 “对我一点儿也没兴趣?”他问。 沈禾鱼垂下眼睛,没说话,这落在裴宴斯眼里,就是变相的默认。 他道:“我救了你,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沈禾鱼没说话,她还是沉默着。 却无法控制地去想,他是为了什么呢?其实心里有一个答案,可她有点儿不敢去相信,他怎么会为了自己呢? 他从来…… “有这么难回答吗?”他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抬眼看去,只见他双眼漆黑,透着和往常一样,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皱眉。“也没有那么难回答。” “那你纠结什么?” “没什么。” “……”裴宴斯无言以对,最终深深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房间里安静下来,沈禾鱼又控制不住地去想很多事。 今晚……他的举动是她从来想都不敢想的,她一直以为,他不会来救她。 裴宴斯的视线一直锁在她身上。 看着她的表情,揣测她的想法,半晌,他道:“你以为我会不管你?” 沈禾鱼微顿,抬眼悄悄看他一眼,冷不丁对上他那双似乎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睛。 她垂下头。 这无疑是给了裴宴斯肯定回答。 裴宴斯发现,她不仅对自己没兴趣,还对自己没信任。他是那种什么都不管的人吗?更何况,她还是他女儿的母亲。 他拧眉,沉声道:“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沈禾鱼道:“我不说,你也知道。” 裴宴斯没说话了,说到底,还是因为过往的原因。对于沈繁双的死,他的确在意,但这已经不像六年前那么跟耿于怀。 有了玥玥后,他想的更多的是跟她好好过日子。 但他不是擅长表达感情的人,又或者他从来没对谁这样说过自己的心事,他憋了半天,才道:“我想跟你复婚,不是说说而已。” “也不是为了玥玥,”他又补充。 说完紧紧盯着沈禾鱼的表情,想等待着她给一个回答。 然她许久都没开口,她嗫嚅着唇,像是在思考该怎么答复,他看见她似乎正要回答时,病房门被人敲响,直接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他眼神一暗,不满直接写在那张俊脸上。 病房门被推开,沈禾鱼抬眼看去,来人是陆弋。 陆弋紧张地进来,直接忽略了病床上的裴宴斯,径直走到沈禾鱼身边,拉起她的手将她转了个圈,左看右看,松了口气道:“幸好你没什么事、” “我听说你被人绑架了,是怎么回事?你惹到谁了?” 要说惹到谁…… 陈波这件事,有她,也有裴宴斯,其中弯弯绕绕太多,她选择性地不想解释太多,只道:“没谁,那些歹徒心术不正,想干坏事就干了。你怎么过来了?” 陆弋目光落在她脖颈处的伤口上。 虽然那里已经贴了药膏,但他还是心疼,伸出手去想要触碰。 沈禾鱼察觉到他的意图,这旁边还有裴宴斯这尊大佛呢,她赶紧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即便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避他,为什么会害怕裴宴斯看见,怕他多想,明明两人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 陆弋看见了她后退的动作,眼里划过一层不明显的失落,后道:“你没事就好,这伤口不疼了吧?” 沈禾鱼摇摇头。 陆弋似乎这才看见她身后的裴宴斯似的,抬眼向他看去,见他那样子是伤得不轻的模样,出于职业本能的关怀。 裴宴斯冷笑一声,却不领情,道:“陆医生真是好高的职业操守,关心完我的前妻,又来关心我。” 陆弋道:“这是我的本能。” “不过么,你关心像我这样的重症患者就行了,对于我的前妻,我自己会关心。” 这话不仅仅那么简单,言外之意还有宣示主权的嫌疑。 陆弋怎么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