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神冰冷,浑身散发着能活活把人冻死的阴寒。 艾米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瞬间似乎看到了死神在朝着自己招手。 她的大脑死机了一瞬间,然后紧接着就是一阵出离的愤怒。 薄屿深居然敢这么对她?! 她盯着落在不远处的那枚子弹壳,头皮发麻地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就差一点点! 这么精准的枪法,如果薄屿深刚才真的想要了结了她,那根本就不可能出现任何失误。 她是真的会死。 艾米丽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后知后觉感觉到脸颊一阵尖锐的刺痛,她颤抖着伸手摸过去,只摸到了一手的血。 “啊!我的脸!”她立刻就疯了,情绪激动地大声喊叫起来,然后到处找镜子。 不怪艾米丽这么小心,她的容貌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也是凭借着这张脸,她才敢确定自己能和薄屿深订婚。 还有她高贵的血脉,这是她最重要的砝码,绝对不可能出现任何损伤。 “立刻给我滚,别逼我动手。” 薄屿深下了最后通牒,艾米丽不敢再看他,立刻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薄屿深的视线。 一直到躲到了安全的角落里,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按着砰砰作响的心脏,艾米丽第一次如此坚定地下定决心。 她一定要搞清楚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那个女人已经严重威胁到她的地位和利益了! 该死! 薄屿深一路风驰电掣回了家,到了家门口却心情忐忑,有了几分近乡情怯的复杂。 她应该哭了很久吧? 一想到这里,他的喉结滚了滚,感到异常强烈的心疼和愧疚。 他微微抿了抿唇,深吸口气,动作极轻地想要开门。 然而很快眉心拧了起来,显然已经发现门被锁住了。 薄屿深哑然失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门外窸窸窣窣响了一阵,很快男人在一片黑暗里出现在客厅,然后蹑手蹑脚进了卧室。 对,就是蹑手蹑脚。 身材高大的的男人即使已经如此小心翼翼,这点细微的动静也还是没有逃过薄荷敏感的耳朵。 他张开嘴,打算嗷嗷叫提醒主人。 薄屿深眼疾手快,很快捂住他的嘴,低声呵斥。 “别叫,是我!” 熟悉的声音和气味让薄荷感到安心,放心地睡了过去。 薄屿深这才松了口气,去了卧室,然后看到床上一团极小的凸起。 那是已经熟睡过去的顾芳菲,借着窗外透过来的月光,薄屿深能清晰看出来她略微红肿的眼眶。 男人略微迟疑,微凉修长的手指掠过顾芳菲的眉眼,然后落在脸颊上,温柔为她拭去那抹未干的湿润。 “对不起,宝贝。” 他喑哑的声音缓缓在黑暗里响起,随后一枚微凉的吻落在熟睡的女孩眉心。 别哭了,宝贝。 感受到女孩的身子有一瞬间僵硬,呼吸也微微停滞,薄屿深心下的愧疚和心疼越来越深。 他此时无比厌恶痛恨自己,为什么要让她那么难过。 这种强烈和突如其来的自我厌弃感,让薄屿深难受自责极了。 他盯着女孩的侧脸许久,直到她突然翻了个身,然后只留给他一个坚决冷淡的背影。 盯着顾芳菲瘦削的身形,薄屿深微叹口气,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腰。 手下的身体明显一僵,然后薄屿深听到沙哑的声音。 “滚开!你还回来做什么?” 你外面不是有另外一个家了吗? 她还从来没有用这么不客气的语气跟薄屿深说过话。 但是到底男女力量悬殊,即使她再怎么尽力挣扎,也始终没办法让薄屿深放开自己。 眼看着反正挣扎不开,顾芳菲索性自暴自弃,软泥一般瘫了身体,任凭他去好了。 “瞎说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薄屿深,我可以给你时间解释。” 顾芳菲声音突然激动起来,然后猛的翻过身,和薄屿深对视。 “你说啊!你只有这一次机会,老实交代,电话里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透过皎洁的月光,薄屿深能看到她眼里盈盈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