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清醒地意识到,这个女婿绝对不能招惹。 否则,就算是他闺女在,也不见得一定能拿捏住他。更何况,本来就是他们没理在先。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薄屿深眸色一凛,转而语气温和地开口,还亲自端了一杯水递到顾建民面前。 “您喝杯水吧。”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把顾建民吓得不轻。 比起那天晚上在阴暗角落里暴虐可怕的薄屿深,他发现现在这个脸上带笑的男人更可怕。 “不用不用……我不渴……” 顾建民本来不想接,但是对上薄屿深暗含警告的眼神,他又忙不迭认怂,立刻哆嗦着手,打算接过来。 但是不知道薄屿深是有意还是无意,就在顾建民马上就要接住茶杯的前一秒,薄屿深突然提前松了手,杯子一下倾斜,里面滚烫的茶水浇了顾建民一手。 “嘶……你故意的是不是?你要烫死我啊!” 突如其来剧烈的痛让顾建民一时丧失理智,平时趾高气扬的样子一下就藏不住了。 “不好意思,刚才手滑。您没事吧?” 薄屿深表情似乎很抱歉,但是只有正面对着他的顾建民看得清清楚楚,薄屿深的眼神清冷如冰。 哪有半分歉意? “阿深,你怎么样?有没有被烫着?” 顾芳菲刚进来就看到薄屿深不小心“手滑”的一幕,想都没想,立刻抓起他的手焦急地询问起来。 “我没事,你还是先看看岳……顾先生吧,他看起来伤的有些严重。” 薄屿深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让顾芳菲匆忙之间只看到他有些泛红的手背。 “你管他做什么?他不是早就说要跟我断绝关系吗,烫死也活该!” 顾芳菲狠狠地瞪了顾建民一眼,不仅没有丝毫关切,而且还口出恶语。 顾建民猛地心塞,急忙开口辩解。 “闺女,你别被他忽悠了。他就是故意把水泼我身上的!你看我这身上起的一大片水泡,哎呦……疼死我了!” 顾建民急着给顾芳菲展示自己的伤,没注意一时动作过大,牵扯到了还没有痊愈的旧伤,一时痛得呲牙咧嘴,哎哟哎哟地叫唤着。 但是薄屿深夫妻两人出奇一致地没有任何反应,顾建民自讨没趣,过了一会儿也就安静闭了嘴。 “你不是说要过来看他吗?这下看也看完了,咱们赶紧走吧,省得一会儿碰到我那见人就疯咬的好后妈,再惹一身骚。” 顾芳菲没好气地说,拉着薄屿深的袖子就要往外走。 “哎!别呀闺女!你就不问我是怎么受这么严重的伤吗?你不知道那天那么多蛇,差点把你爸我的老命都送走了!” 顾建民急忙慌乱说着,看到顾芳菲的脚步停下来,他脸上扬起一抹激动得意的笑。 看吧,他就知道,他闺女就是嘴硬,肯定还是关心他的。 “那怎么没把你咬死?还留你一条贱命,让你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半死不活还要浪费人民币。” 顾芳菲面无表情道。 她这一顿强势输出成功地让顾建民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脸色涨得通红,表情痛心又失望。 “我可是你亲爸,你不关心我也就算了,还这么不盼着我点好? 顾芳菲,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这么没良心的闺女!你滚!赶紧给我滚出去!” 顾建民顺手抄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杯冲顾芳菲砸过去,嘴里骂骂咧咧,不干不净。 薄屿深一抬手臂挡住来势汹汹的保温杯,抬起眼冰冷地看了顾建民一下,随即搂着顾芳菲离开。 只留下顾建民独自愣在原地,被刚才那个警告冰冷的眼神快要吓尿了。 那天晚上的恐怖回忆在此刻重新蜂拥而上,那种被全身冰凉滑腻的蛇缠得死死的的窒息感,让他想忘都忘不掉。 顾建民浑身打了个冷战,然后头脑发晕,眼前的景象一阵阵模糊起来。 “啊!别过来!滚开!别咬我啊!” 他拳打脚踢,状若疯癫。 走到门口准备换药的护士无奈地摇了摇头,显然已经对顾建民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 “26床,一针镇静剂,对,还要加强版的。多带几个人过来,病人情绪很激动。” 很快,冰冷的药液被推进顾建民血管里,几乎下一秒他就失去意识,陷入沉睡。 这边的状况自然有人第一时间汇报给薄屿深,他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