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锡想要展开信封,却被李瑞图拦住:“六王爷,还是等我离开再看吧。” 陈锡知他或许有难言之隐,便点头同意了。 李瑞图对着陈锡作揖:“谢王爷理解。” 陈锡低声细语道:“李首辅,我们回去吧,三狗……元戎他还在等着您。” 李瑞图笑:“李三狗这个外号他自己在家中也会提起,您不必避讳。” 陈锡笑了笑,二人携手回到大部队处。 看着李三狗油头粉面和强撑着疲劳站的笔直,陈锡忍不住在他腿上踢了一脚:“站直了,别给你爹丢人。” 李三狗一听,马上站的更加笔直。 李瑞图欣慰的点点头,眼圈却红了,他感叹道:“好!好!想不到你也有出息的一日,我这个当爹的心中欢喜。” 李瑞图在朝中素有威名,向来以雷霆手腕著称。 想不到这么一个在朝堂上霸道至极的权臣,私下却是一名慈父。 李三狗嘴唇微微翕动,却未出一言。 李瑞图深深看了李三狗一眼,又望向陈锡,向着陈锡一揖到底,转身默默离去。 在漫天冰雪之下,李瑞图的背影走的有些缓慢,有些沧桑,有些佝偻。 在纯白雪色下,他一袭黑衫,渐行渐远。 看着那熟悉的背影,李三狗眼眶湿润,泪水夺目而出。 陈锡忽然哈哈一笑,大声吟道:“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李瑞图蓦然回首,父子视线交汇。他脸上露出笑意,边走边唱:“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陈锡回到车上,见小丫头掩住鼻子抽泣,他故意露出戏弄神色:“人家父子别离,你哭什么?” 李昔年不理他,哭哭啼啼个不停。 车队继续进发,这次多了宋幼霖一行护卫,一下子声势浩大起来。 陈锡端坐在车中,握着那封信。 他深知一旦展开信纸,可能许多粉饰的太平就将不复存在,他一定会走到许多人的对立面上。 陈锡深吸一口气,该来的终将会来。 他打开信封,细细研读。 只见信上写道:“城防偏将许修焕,在行刺三日之前曾收人三千金砖,这金砖由国字号钱庄出入,由大内太监钟鼎铭亲手督办,事发后钟鼎铭于皇宫内投井自尽,所有与他有干系之人无一活口。” 陈锡合上信纸,长叹一声。 一只闭目养神的司徒四壁忽然睁开眼睛问:“有线索了?” 陈锡点头,将信纸递给司徒四壁。 司徒四壁接过来看完,脸上露出震惊神色:“钟鼎铭不是负责伺候辰帝日常起居的大太监吗?莫非是辰帝……” 陈锡思索一阵,摇头道:“我看不像。” 他努力理清思绪道:“父皇若是想找人刺杀我,无非是想要将我拉入局中,那日的刺客抱着必死之心前来,对我杀意绝对伪装不出来,光这一点就不像是父皇的手笔。” 他想了想,又说:“况且在那之前父皇已经赐婚我与宋幼霖,不管我愿不愿意,都要参与到这场权力当中之中,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父皇行事作风向来是阳谋,这种阴谋手段并不像他。” 司徒四壁点头:“那个老东西杀伐果断不假,但这种阴谋诡计确实不像他的作风。”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如果不是你爹,那就是……” 陈锡黯然点头:“钟鼎铭在跟随父皇之前,一直都是皇后的贴身太监,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他这么多年来,除了每年的辰帝寿宴之外,极少能见到皇后这个神秘的女人,她一直深居皇宫,极少露面。 传闻只有太子这个皇后的亲生骨肉才能偶然跟她见上一面。 只不过普天之下没人敢小觑这个低调神秘的皇后,辰帝之所以能够顺利斗败其他竞争者登基称帝,传闻都是皇后背后的家族势力扶持的结果。 也正是如此,皇后背后的势力这些年在朝廷中盘根错节,愈发根深蒂固,昔年辰帝想要罢免一位朝中权臣,也不知皇后用了什么法子,竟然真的劝住了这位刚愎雄猜的皇帝,让那位权臣至今还活跃在朝堂上。 难怪李瑞图不想陈锡当面拆开信封,想来是担心陈锡追问。 陈锡思索片刻道:“皇后若真的要出手,只怕这件事情还没结束,她真正的杀招还没有使出来。” 司徒四壁冷笑:“有我在,不过是个藏头露尾的女人,有何惧哉?” 陈锡没好气的白了司徒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