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夫人不由的催促着,“弦儿,快点来扶阿娘。” 周妈妈也在旁边催促着南弦,“是啊,大小姐快些来吧,为人子女侍奉父母是责任。” 结果下一瞬南弦侧身看着周妈妈,“容我告知你一声,我现在的身份是清平县主,这是圣上亲封的,你一口一个大小姐的,是不是忘了我的身份地位?” “当然这也不怪你们,毕竟你们当初一口一个‘南弦’直呼我的名字,你们都已经叫习惯了,但是这样的习惯如今得改一改,我是清平县主,记住了,往后见着我得唤我县主,行见县主的礼,清楚了吗?” 周妈妈和候夫人万万没有想到,南弦特意走回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事情,候夫人还不死心, “弦儿,我的头好疼......” “如果你的头疼那就去请大夫,我清平阁可没有大夫。” 南弦这话一出,旁边一个正拿着鸡毛掸子在扫灰尘的小厮不由缩了缩自己的脑袋。 他们常年被人追杀,早就习惯隐藏自己一身的本事。 如今药铺正在筹开之际,正是大家大展拳脚的机会,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暴露一身的医术,免得搅乱了小师叔祖的计划。 与这位小厮一样,清平阁里头但凡听到南弦这话的人都缩着脖子低着头,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背景板。 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下人,在清平阁里头负责洒扫的活计,并不是什么绝世神医之类的人物。 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没有人会突然冒出来搞破坏,虽然说医者仁心吧,但是以他们这些“普通下人”的医术,只需要看那候夫人一眼便知道候夫人是装的。 她双目有神,唇色红润,虽然身子的体质是差了一些,可是无病无痛好的很,压根就是装病。 候夫人深吸口气,目光中迎着泪水,“弦儿,你怎么能够这样对待你的阿娘啊?我十月怀胎将你生下来,虽然没有养育过你,可是我对你也有生育之恩吧,你现在宁愿进宫陪那个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华妃,你都不愿意关心关心你的阿娘,你知不知道阿娘的心好痛?” 候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落泪,她是真的很伤心,也期待着当自己喊痛的时候,能够感动她的女儿,让她的女儿忘记过去一切不开心的事情,重新回到那个乖巧听话温柔安静的南弦。 南弦冷冷的哼了一声,扫了扫袖子,转身便往清平阁大门外走,这一次她再也没有停顿与回头。 候夫人被周妈妈扶着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哭了半个时辰,眼看着天色已经暗了,掌柜的又到了院子外面仔细的叮嘱着永定侯府来的哪一些人, “记住了,入了夜之后就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要出去。” 听到了掌柜的声音,周妈妈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冷冷的说道:“我们又不是犯人,我们可是永定侯府里头伺候着的人,没事儿谁会无缘无故的往院子外头跑?又不是乡下来的什么规矩都不知道的人。” 她内涵掌柜,掌柜的摇摇头转身离开,反正言尽于此,听不听就是这些侯府人的事儿了。 月上枝头,周妈妈一边同侯夫人的大丫鬟连翘抱怨着,一边说起这清平阁里的人。 “真不知道这些乡下人祖上几代都是些什么泥腿子?这是得了八辈子的幸运,才能够有这个机会伺候县主,还能够与咱们的夫人在一处宅子里,往日在侯府这种人进宅子里头伺候都不够资格。” 连翘不屑的撇撇嘴,“就是,咱们在侯府里伺候的人,哪个见了咱们不是毕恭毕敬的?就没见过清平阁里这些下人这般没见识的。” “我今儿瞧见竟然还有人在花园子里头种地。” 连翘的话让周围几个丫头婆子都笑了起来,周妈妈一边讥讽一边哼道: “大小姐也是个不争气的,明明得了皇上与华妃的宠爱,竟然没想着替咱们侯府谋得半点好处,倒是听信了华妃的怂恿,从侯府里头搬出来了,也累了咱们这么多人跟着夫人一起挤到这小院子里来。” 周妈妈不喜欢南雪儿,但也不代表她对南弦的所有决定都赞同。 “可不是嘛。” 连翘翻了个白眼, “满帝都就找不出这样的小姐来,也难怪那会儿她刚回帝都的时候,会被帝都里的贵族小姐们嘲笑了。” 也许当初是南雪儿坑了南弦一二,但更多的原因不应该从自己身上找吗?南弦自个儿不丢人现眼,南雪儿怎么会坑到她? 连翘说着拿上一只盘子便往院子外面走。 周妈妈瞧见了也没说什么,这清平阁虽然是大小姐的,但是说到底大小姐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她所有的资产都应该是侯府的。 既然是侯府的,她们这些侯府的下人怎么就不能到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