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好自为之吧。”赵嬷嬷松开手行了一礼，转身走了。
苏清凰心中有数，她撩开帘子走进去。
老夫人由于身体不好的缘故，这会儿才刚刚入冬，就已经用上火盆了，温暖的感觉倒是让人心里好受了些。
但再看老夫人她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被子，满脸的生无可恋，可见苏清鸳这件事对她打击有多大。
“老夫人。”苏清凰轻轻唤了一声，立在一旁没在说什么了。
老夫人眼神空洞，脸上还带着泪痕，每一根苍老的皱纹里，似乎都充满了悲伤。
苏清凰看到她这样子，也确实有点于心不忍。
早知如此，她就应该想一个委婉点的办法，也不至于对老夫人造成这么大的冲击力。
可再仔细想想，即使用委婉的办法又能委婉到哪里去呢？
或早或晚，苏清鸳所做的事情都是瞒不住的，早点说出来长痛不如短痛，也算是能够快速的度过这一阶段了。
“楚王妃，你怎么站得这么远，怕我吃了你吗？”老夫人突然开口，把苏清凰吓了一跳。
她连忙摇头，“不是这样的，我是看老夫人脸色不好，所以……”
“所以你是怕我责骂你对吗？”老夫人替苏清凰说了出来。
她也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只好问了一句，“老夫人，你现在感觉如何，若我来的不是时候，那我便离开了。”
“站住！”老夫人赶忙叫住她，坐直身子。
此刻屋子里也没有别人，只有她们两个，老夫人也就不再隐瞒什么了。
“楚王妃，你只看到我晕过去了，以为我必定大发雷霆，可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吗？”
苏清凰身子一震，听老夫人这意思，这事儿好像要有转机啊，真是奇怪了，老夫人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通了呢？
下午看到苏清鸳出事的时候，她分明很生气，也很伤心，这么点时间就突然转了念头，若真有这么快的速度，那她下午也就不会是那个样子了。
身后传来老夫人一声沉闷的叹息，“楚王妃，我心里都明白的，苏清鸳那孩子和柳润泽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而他们的关系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你们真当我是老眼昏花了，什么都瞧不出来吗？”
苏清凰更震惊了，她赶忙转过身，“老夫人，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苏清凰是真的被吓到了，她一直以为苏清鸳这件事瞒得非常好，除了自己苏家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了，没想到老夫人居然也是知情者之一。
可这就奇怪了，既然老夫人知道，她必定也很清楚，一旦这件事东窗事发，苏清鸳和柳润泽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为何不加以阻止呢？
老夫人也把苏清凰当成了，唯一能够听她说话的人，慢悠悠的开口。
“苏清鸳这孩子从小就和柳润泽的关系很好，他俩互相喜欢，如果没有太子殿下，他俩必定会在一起，可惜造化弄人啊！”
“你那柳姨娘是个永远喂不饱的白眼狼，她一心想把苏清鸳嫁到太子府去，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苏清凰低下头去，这些她也知道的，如果不是柳映雪太过于贪心不足，苏清鸳不至于这样一败涂地。
嫁给柳润泽虽然只能做个小小的夫人，但一辈子吃喝不愁，柳润泽也是真的喜欢苏清鸳，这样的结果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谁又能想到呢，俩人一死一伤，苏清鸳很快也要去跟柳润泽作伴了。
老夫人想起从前发生的事，至今还心有余悸。
她话锋一转，抬手朝苏清凰晃了晃，她赶紧过去。
“王妃，你不要误会，我从来没责怪过你，他们自己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就得付出代价，可我只是纳闷，你为何非得挑在这个时间将此事抖落出来，为何不能在隐瞒一些时日？”
苏清凰哑口无言，她如果知道老夫人的身体这么不好，不用老夫人说，苏清凰也不会这么按耐不住，反正她手里是握有把柄的，什么时候收拾苏清鸳都不晚。
“罢了罢了，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我也不必再说什么了。”老夫人摇摇头。
她盯着苏清凰看了一会儿，欲言又止，突然起身。
“老夫人，您要去哪儿？”苏清凰赶紧上前扶住她。
老夫人却把她推开，直接跪在地上。
“老夫人，您这是做什么？”苏清凰是真的吓到了，自己也赶紧跪下，搀扶着老夫人，“您是我的奶奶，又怎能下跪，这是要折寿的，老夫人您快起来。”
“楚王妃，我只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老夫人这一动不要紧，原本就虚弱的厉害，更加气喘吁吁。
苏清凰看到她这样子，那还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拼命点头，“老夫人，您先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但凡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