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朱可夫手中的那份大将晋升令,清楚地看到其上已经写好了自己的名字,甚至附上了朱可夫的亲笔签名。 在上将的位置上已经待了足足七年之久的马拉申科依旧不为所动,即便这晋升近在咫尺,也从未想过要就此放弃心中的信念。 脱口而出的回答依旧自始至终不变且唯一。 “如果说有什么事是我一定要做到的话,元帅同志,那么尽我所能让您回归正途便是唯一。” “如果我真的做不到这件事,那么就如您所说,是您成就了我,也请您宣布我一切的努力都以失败告终吧。” “.” 再一次凝视着马拉申科的朱可夫目光深邃而意味深长,不再有任何不久之前那样的错愕与惊讶。 待到朱可夫再度开口之时,对其口中接下来要说的话已经不再感到有任何意外的马拉申科,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坦然接受。 “都结束了,马拉申科。” “从现在开始起,你被就地解除一切所担任的职务,包括柏林卫戍部队司令员以及兼任的领袖军军长。” “正式的书面命令会在之后下达,到时会让你亲自过目,不会有任何的隐瞒和遮掩,一切都会按照标准流程按部就班地进行。” “也是从现在起,你唯一的任务就是老老实实在你的家中待命。起码我仍然认可你的诚实,这一次是否还要抗命不遵?” 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 已然料到结果会是如此的马拉申科只是依旧平淡地悄然开口。 “不会,元帅同志。我会遵守您下达的命令,并如实地执行它。” “很好,非常好!” 连起身送送都已经懒得再做的朱可夫,只是面无表情地抬手一挥。 “那么,现在就去执行命令吧,你应当不需要我派人送你。” 明白一切都已到此为止了的马拉申科没有再对抗失败,再一次选择了坦然接受并抬手一记标准的军礼,径直迈步开门离去。 “.” 噼里啪啦—— 已经迈步来到了走廊里的马拉申科,忽然听到身后有各种东西瞬间散落一地、接连摔碎的声音传来,即便是隔着房门也依然清晰可闻。 马拉申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在停下脚步之余确实也想过回头,但最终也只是稍有一顿而后继续迈步前行、不再有丝毫犹豫。 “马拉申科!马拉申科!!马拉申科!!!” “啊!!!马拉申科!!!” 将办公桌上的所有东西全部推搡在地、摔了个稀巴烂,就差把办公桌都给掀了的朱可夫,已经气得几乎连天板都要掀翻过来。 门外走廊里的值班秘书听见如此大的动静,以为有什么紧急突发情况,结果连报告都没打便慌忙地推门而入。 看到的不过是朱可夫那已经气到俩眼发红、血气上涌的暴怒表情。 “出去!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立刻!” “.是的,元帅同志,我就在门外。” 语速快到不敢再多逗留一秒的值班秘书立刻退了出去、将门带上,没有力气把办公桌也一并给掀了的朱可夫,这才仿佛脱力一般沉沉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之上。 事情已经到此结束,至少是告一段落。 但摆在朱可夫面前的,不止有满地的狼藉散落,更有已经制定好的完善计划因马拉申科的变数,而突然导致的巨大空缺等待填补解决。 逐渐从暴怒中冷静下来的朱可夫转而开始思考,思考起如何才能补上马拉申科这个巨大意外变数所造成的窟窿。 计划不能放弃,该办的事还得去做。 想到这里,仍然不为马拉申科的劝解所动的朱可夫,下意识地把手伸向桌上熟悉的位置,打算拿起桌上的电话摇人。 结果不伸手不知道,一伸手之下这才发现。 桌上哪儿还有什么电话,连带着笔筒、文件夹、还有待审批的报告一起,全都被自己方才的“桌面大扫除”给稀里哗啦地抛落在地,依然静静地搁地上躺着、横七竖八。 那凌乱的样子在朱可夫看来,简直是一种无声的嘲讽,无声似有声且别无二致。 又是下意识地开口,想叫门外走廊里值班的秘书进来。 结果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的朱可夫只能尴尬地半张着嘴巴,连抬到半空中的手也不知该往哪儿放、是否该落下,最终只能又握成拳地往桌子上砸了一下、以泻心愤。 如此,这才在从椅子上起身之后,又亲自弯腰捡起了被自己打飞在地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