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君,你。” “别担心,我跟你一起。” 大概就是如上这般意思的视线交流,彼此间互换了眼神、知晓了对方意思的两名军曹再未做声。 余下的,则是依旧手拄着指挥刀,但面色已经瞬间大变、明显颇为不悦的中队长,那张跟吃了苍蝇一样扭曲表情下的臭脸。 “你们.这是要“下克上”吗!?” 这是一个光是想想就恐怖不祥的词,尤其是对于上位者而言,因为被克的倒霉蛋正是自己。 中队长本想借此机会,在新编的中队里树立自己的绝对威信,也没真想着让士兵们把衣服全脱了。 原计划是等士兵们遵照自己的命令开始脱衣服的时候,自己就有了台阶可下,到时候再顺势“宽宏大量”地表演一番,显得自己体恤下属、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到时候威信树立起来了,人心也收买了,这不是一举两得吗?多是一件美事啊。 只能说中队长阁下确实想的挺好,也仅仅只停留在“想的挺好”这层面。 被忽略的最大问题是,这么干即便是在不把底层士兵当人的日军当中,那也是需要士兵和军官之间有一定的熟悉了解和互信基础的。 现在大家都是刚刚被俄国人打败的溃兵,谁也别笑话谁、别看不起谁,连你这中队长也是俄国人的手下败将。 大伙士气低迷、军心涣散,你一个新来的战败军官不提振士气安抚军心就算了,搁这儿当街整烂活儿,我们的原部队长官都没要求我们这么做过,你又算哪根葱? 日军士兵是被洗脑严重,但若真以为这些人个个都是蠢猪憨批,那也明显不现实。 这种太欺负人的举动要是没一个人吭气,可能真就过去了。 但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站出来带头,这就像一颗火星飘进了炸药桶里,紧绷到临界点的情绪是最容易被激化爆发的。 深谙这一点的年轻军曹——高桥一夫。 也正是看准了这一至关重要的机会,才选择在最后关头挺身而出的。 之前一直在旁边站着看戏、啥也不说,那是在等情绪被激化到即将爆发的临界点之时。 被二次征召入伍前就是个小老板的高桥一夫,那可是太了解人心之道了。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要是不会揣摩顾客和友商心思的话,他能赚到手的钱都得减少一半以上。 眼下这局面恰恰就是高桥一夫想要的。 把这早被自己看不顺眼了的鸟人中队长逼得下不来台,解气不说。 还顺带在手下士兵们的面前表演了一把,树立了自己“伟光正”的好领导形象。显得自己真的是为士兵们挺身而出,足以令那些本就被自己所笼络的人心更加感激涕零。 更重要的是,此举还在小泽正雄面前也表演到位。 足以让这位明显是想活命、但还舍不下那些狗屁皇军尊严和所谓荣誉感的老军曹,更加倒向自己这边的同时认清形势,对于上面那些尸位素餐之人更加心凉失望。 拉拢这个小泽正雄,在高桥一夫的计划里本就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如果不想被那些根本不在乎底层士兵死活的军官们坑死,自己就必须团结到足够多的人手,人少了根本办不成事。 高桥一夫一直都对此深信不疑,坚信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 而本就摇摆不定、纠结矛盾的小泽正雄,显然是很好的下手对象。 如今看来,不但自己的判断准确无误,计划执行的也是相当到位。 这按部就班的一切甚至都让高桥一夫的嘴角不禁闪过一丝冷笑,紧接着开口。 “中队长阁下怕是言过了,误解了什么。我等只是想维持身为帝国军人最基本的体面和尊严而已,万万没有什么“下克上”之意。” “敢问中队长阁下,让天皇陛下的武士们当街被扒到只剩下一条兜裆布,还像摆在橱窗里的商品一样供人随意把玩翻看,街上的冷风一吹连赤条条的武士都打哆嗦,这就符合皇军的尊严与体统吗?” “.” 听君一番话,听得那叫个一愣愣的小泽正雄,眼下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愧是做生意的人,当老板的就是会说话,我怎么就组织不出来这样的语言? 且不说小泽正雄如何佩服身旁比自己小很多岁的高桥一夫,面前本就被气得面目狰狞的中队长,这下更是近乎于浑身打哆嗦的状态。 别听这家伙把话说得如何简单、如何好听,什么“万万没有下克上之意”。 没有这意思,你身后站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