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背对着月光的黑暗之中不止有声音,从阴影之中更有一道逐渐现形的身影在缓缓走出。 “可我听说.你们都死完了,剩下的不是像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四处逃窜,就是被俄国佬抓进了战俘营里当生猪。怎么?表现良好被俄国佬提前释放了?” 能在两军实控线边界处这么危险的位置哔哔、说批话,而不是忙着赶紧干正事然后转移到安全地带。 一般来说,这样的人只有两种身份:傻子或疯子。 紧盯着面前这位党卫军中尉的苏洛维琴科觉得不应该是前者,就算是料敌从宽也不能认为他是前者,那么理想且唯一的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压力测试然后羞辱,我说,党卫军的菁英们就是这样对待友军的吗?大敌当前我们应该齐心协力才是。” “齐心协力?呵。” 一脸不屑又讥笑的党卫军中尉脸上露出了诡异般的表情,让人摸不清这货的猪脑里现在到底在想些啥,然而紧随其后的话语更是出人预料。 “过去吧,有人在等你们,手脚放干净都老实点,过了我这儿就只剩下子弹和刺刀来提醒你们 “.你不验验手续身份什么的吗?就这么放我们过去?” 尽管没有苏洛维琴科的授意,如此这般的话语也不在事先沟通确认过的用语范围内,但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颇有些诡异的克劳泽,仍然在没有与苏洛维琴科沟通的情况下自作主张开口。 毕竟就是想沟通勾兑一下,现在也没那个机会,不是吗? “让你们过你们就过,不想过现在就滚。我这儿不是小学课堂,不负责回答问题,过了我这儿自会有人跟你们说废话。” “.” 和面前这党卫军中尉确实有过一面之交,但却并不熟悉了解,更不知道这人原来是个如此让人捉摸不透的怪胎另类。 一和这货说话就被怼的克劳泽也算看明白了,这混球属于打心眼里瞧不起国防军,是刻板印象中党卫军里的典型顽固分子,跟这号人再说批话纯属浪费时间。 不打算再做什么无用功的克劳泽也不继续废话,转而回头向身后刚刚赶过来的苏洛维琴科一行人点头示意,这一帮子身着沾满了血渍污垢、又脏又烂的国防军军装的武装人员,便开始快速有序地陆续过桥。 “瞧啊,他们还抬着伤员,这帮国防军懦夫的假仁假义假慈悲一直让我作呕。” “可不是吗,他们向俄国佬成群结队投降的时候,可从来没想过这对牺牲的人是一种侮辱。现在还装模作样地抬伤员,就是一帮自私自利、假仁假义的伪君子而已。” “俄国猪不够专业啊,怎么没把这群懦夫都给宰了。” “.” 那些躲在暗哨里的党卫军窃窃私语和嬉笑谩骂,在这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是如此刺耳尖锐,哪怕是暂时充当冒牌货的苏洛维琴科偶然听到了也觉得“他妈的还有这事?”。 “你们跟党卫军关系差到这地步了吗?这帮呐粹疯子现在就敢指着你们的鼻子骂?你们就心甘情愿这么被羞辱不但点反应的?” 苏洛维琴科压低声音,一开口就是语速飞快的疑问三连。一口字正腔圆的流利德语哪怕是克劳泽听了好几遍也颇有些感叹,确实是相当的厉害又少见。 “时代不同了,老哥,自打柏林战役前夕就已经形势比人强了。” “元首就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六神无主的野兽,他觉得他身边所有的国防军将领都在骗他,有时候甚至连希姆莱都质疑,相对而言他只信赖那些对他忠心耿耿的党卫军精锐部队。这样的事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连我这样的小中尉都知道。” “所以也是自打柏林战役开始,我们能不招惹这帮野兽就尽量不招惹,因为他们不但会冲你龇牙乱吠,甚至搞不好还会咬你一口,而且就是把你咬死了你都没处说理去。人犯得着跟狗较劲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 说起来,这还是苏洛维琴科 “好了,闲聊到此为止,前面应该就是我们要见的正主了,正等着我们呢。老样子还是交给我,我来对付他。” 循着克劳泽的话语闻声望去,苏洛维琴科只看到一名身材高大却又面容枯槁,站在那里活脱脱像个骷髅架子一样的瘦高瘦高党卫军军官,正拦在前面的路上、等着己方一行人。 “这家伙是谁?你认识吗?” 脚下动作不停,还在继续往前走的苏洛维琴科几乎是下意识地发问。 “不清楚,没听说过。你看那人的军衔,那是党卫军一级突击大队长,等同于中校,人家怎么可能会跟我这样的小鱼小虾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