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对师长同志所承诺的那样。 科瓦诺夫完整地履行了自己的使命、执行了来自马拉申科的命令,在带人离开野战医院后紧接着回到了不久前,还差点和那杰佛逊吵起来的前沿观察哨内,连带着死亡的噩耗与最后的遗物一起。 然而,令科瓦诺夫所没想到的是。 那看上去一表斯文的杰佛逊先生,此时此刻似乎只关心刚刚到手的那东西,那台带血的相机是否完好、状态如何。 对于那个为了他的“命令”去赴汤蹈火、最终丢了性命,至死还不忘把相机给他交还回来的年轻人,一名因伤残退役而有功于祖国的军人,看上去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与伤心。 “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在乎他吗?大卫可是为了你手里这东西丢了性命!他到死还不忘执行来自于你的命令,让我把它交还到伱这里,而你却在这里只顾在乎一个没有生命的冰冷铁皮盒?” “.” 听到面前送还遗物的科瓦诺夫少校不乏情绪起伏地如此开口,暂时停下了手中动作的杰佛逊只是稍一扭头、连眼皮子都不带抖地轻言说道。 “基于我们同贵方签订的安保合同,对于大卫的死我们决定暂不追究、但保留事后追溯调查的权力。请代我向马拉申科将军转达并致以送还遗物的谢意,衷心希望这不会影响到我们接下来的合作。” “.你!” 下意识间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听错了,在将这听上去本就不可思议的话语品出来味儿之后,科瓦诺夫脸上仅存的情绪就只剩下双目几欲喷火的愤怒。 但事已至此却仍不算完,那一表斯文的杰佛逊先生,不但“好言”提醒了科瓦诺夫“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叮嘱了“你没有资格同我谈,你的顶头大领导才有”,最后强调“以良好的合作关系来体面收尾对大家都有好处”做结语。 甚至还不忘临了再补上两句,在科瓦诺夫本就已经被噎得说不出来话之时,再来一记“追加伤害”。 “哦,对了,大卫遗体的事可以尽快处理了。请尽快安排火化,我们会将大卫的骨灰带回国的,就有劳少校先生了。” 来时轻于鸿毛,死时更没有重若泰山。 一条本为英雄的生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客死他乡,沦为了他人达成目的的工具而丢了性命,死得这么让人毫不在乎、不比脚底板下踩死了一只蚂蚁强了多少,至少在真正有权定义大卫死亡的自己人那里确实如此。 没有心思和科瓦诺夫继续“纠缠”下去的杰佛逊先生转身离开,看来今日已经到手的“巨大收获”令他打消了任何再前出采访的念头。空留就此被“放了假”的科瓦诺夫自己琢磨,在今天剩余的时间里如何“不浪费光阴”。 在这接下来的绝大部分时间里,科瓦诺夫都是在对今天一整天所发生事情的思考与感悟中度过的,来自师长同志之口的那些不曾忘记的话语同样在耳边回荡。 “还在想白天的事?这都晚上了,你累不累?让脑子歇会儿吧,行吗?我的大优等生。” 安保任务尚未完成、明天仍然要跟着随队前出,暂时无法率队归建的苏洛维琴科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科瓦诺夫的房间。 在看到连门都没关、只是虚掩着之后,一下子就猜到了平日里注意细节的老同学,现在必然是心不在焉。 至于说为什么,那只能说是简单到连猜都不用猜,无法就此说服自己放心得下的苏洛维琴科选择了轻轻地推门而入。 “人已经烧了,灰都装这盒里了。你现在再想这些还有什么用?” “一不是你的问题,二那是美国人,他美国佬怎么样说到底跟咱有个屁的关系?那种腐化恶臭的地方要全都是正经好事儿那才叫稀奇。醒醒吧,好兄弟,别指望一堆烂人跟你讲什么正义道德,你这是在屎里找金子,根本没戏。” 原本静静坐在床边思考中的科瓦诺夫听罢悄然抬起头来,深邃的眼神之中似是得出了什么感悟,但却不是因为关心自己的好兄弟刚才的话语。 “我去送过去吧,没理由在那样的人渣面前逃避不理,最该为自己的良知感到羞愧的人是他自己才对。” “哈,这就对了!” 不管自己的话派没派上用场,能见到好兄弟如此反应就是好事的苏洛维琴科现在只是个高兴。 “直面那种烂人和恶心事儿才是该有的态度,把握住自己你就赢了。但我估计那号人渣根本不可能有良知,这会儿正捧着那死人照相机偷着乐也说不定呢。” “哦,对了,还有个东西.” 一边赞赏着自己好兄弟能正视问题、重新打起精神,一边又猛然想起了什么的苏洛维琴科,紧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个小物件递到了科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