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没出来,还在里面吗?现在情况怎么样?” 说是专门来兴师问罪那肯定谈不上,但马拉申科确实很想赶紧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是怎样离谱的意外情况才会让自己的双保险失灵,进而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面对着马拉申科开门见山提出的问题,确实也早已做好了思想准备和任何可能需要的答案,几乎没怎么犹豫的科瓦诺夫随即便脱口而出。 “还在手术中,师长同志。情况.情况只能说不大妙,那个叫大卫的美国小伙子伤得很重,躯干多处中枪,德国佬的冲锋枪打的。” “.” 尽管不久之前已经在无线电里知道了“身中多枪”这一消息,但当马拉申科听到身中多枪的部位居然是躯干,而不是四肢的时候,原本心里还抱有点希望的马拉申科立刻眉头一紧、暗道不妙。 “里面的主刀医生是谁?卡拉切夫他人呢?他现在在哪儿?我要找他问话。” 着急弄清楚伤势到底如何的马拉申科开始有针对性地找人,往日里随叫随到、甚至不叫偶尔也能遇到的卡拉切夫,这会儿却不见了踪影。找到这位全权负责野战医院的院长同志,是马拉申科眼下弄清楚情况的最直截了当办法。 只是马拉申科这边话音未落,一旁面前的科瓦诺夫便已经抢答式地给出了回答。 “里面的主刀医生就是院长同志,他正在主持手术,恐怕还得再等等。” “.” 行吧,卡拉切夫这小子还亲自上了。 不过这样也好,有他在里面主持负责,至少能让人更加信得过一些。 别的不说,就冲卡拉切夫这个医术水平和医者仁心的责任感,有他在里面已经是马拉申科所能想到的最好情况了。 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现在人事已经尽到位了,剩下的就看天命给不给咱老马同志一个面子了。 待在手术室门口里走外转、左顾右盼的马拉申科等得心急,一堆要紧事儿在屁股后面等着、可没多少时间搁这儿干等着。 已经五分钟过去还不见动静的马拉申科刚刚换了主意,打算先找科瓦诺夫好好谈谈、问清楚整件事的详细经过。 却不曾想这边还没来得及开口,手术室的大门便在谁都没想到的情况下被率先打开。 “师长同志?您也来了?您是.什么时候来的?等了很久了吗?” 出门的 马拉申科这边一看到卡拉切夫下了手术台、从手术内推门而出来到了面前,别的客套话和多余废话也顾不上了,开口的 “人呢?人咋样了?!” “.” 望着师长同志那一脸急于确认结果的表情,紧接着又看了一眼表情和马拉申科基本差不多的科瓦诺夫,以及周围围在手术室门口这一群把伤员一路护送来的战士们。 卡拉切夫自问自己很想给大伙一个都能满意的回答,但事实结果却是卡拉切夫办不到,稍许沉默后再次开口的语气已经多了一丝凄凉与无奈。 “我们尽力了,师长同志,但伤势实在是太过严重。” “具体伤情是这样的,2颗子弹分别打穿了左右肺叶,并且弹头残留在肺里难以取出。胃部和肠道也均有中弹,全都是低穿透力的圆头冲锋枪弹,弹头都没能穿过身体、全部留在了体内。”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致命伤是一颗弹头击中了侧心室。虽然命中的部位没有当场致命,但他的心肌功能严重受损,刚上手术台没多久就出现了心功能衰竭,同时伴随着失血过多。” “我们把该用的办法全都用上了,这台手术是我、还有外科主任,以及安雅、护士长,和其她两位经验非常丰富的护士一起努力的。但我们仍然没能挽留住这条年轻的生命,他的伤势实在是让我感到束手无策” 望着卡拉切夫那刚刚摘下口罩与白帽后的满头大汗、一脸无奈,有心想要说些什么的马拉申科正打算开口。原本只是被卡拉切夫打开一点的手术室大门,就在这时被完全打开。 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的不是其它,正是残留着最后一口气上手术台,下来时已经成了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的美国小伙——大卫.德里克。 马拉申科没有打搅逝者安宁清净的怪癖,但眼下情况的特殊性促使着马拉申科仍然选择上前一步,来到了被推出门外的担架车前、伸出了右手。 白色的盖尸布被轻轻挑起揭开,马拉申科看到的只是一具已经没有了生气,在彻底失去生命体征后被人为合上了双眼的余温尚存尸体。 “也许是我冒昧.但,如何处理他?师长同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