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然后他笑着对我说:我能做到的事,我相信你也可以。曾经有人向我伸出手来拉了我一把,给了我勇气和机会,我认为这份幸运和信任不该只属于我一个人,理应被传递下去。” “.” 经由谢尔盖之口叙述的基里尔话语回响在众人耳边,一语不发的在座诸位仿佛都陷入了沉思、各自在思考着各自的事,就因为这一番话而陷入了本已深埋的回忆当中。 良久之后,照例还是伊乌什金这个“最善言辞”的家伙率先开口、打破沉寂,但这一次并不是无意义的尬聊或者说废话。 “听上去又酸又充满了我不是很懂的人生哲理不错,是他的风格,莫斯科大学音乐系的高材生总是这么让人印象深刻,就像他的勇敢与奋不顾身一样令人难忘一样。” 不止是伊乌什金,在座的每一个、还有其他一些熟悉基里尔的人眼里,基里尔都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勇敢的战士。 基里尔可不止救过谢尔盖的命,不夸张地说连马拉申科也欠基里尔的。 正因为马拉申科的缘故,基里尔才挨了一枪、被子弹打穿了肺叶留下了后遗症,往后再干任何重体力消耗的活儿都会变得呼吸异常困难,迫不得已才调离了装填手岗位、去担任车长,直至以那种谁都没想到的方式牺牲。 很长一段时间里,这都令马拉申科难以释怀甚至感到无比自责。 如果自己当初能多留个心眼,多看一眼地图做做预估分析。 如果自己当初能动作快一步、早一秒,让基里尔别挨到那颗改变他命运的子弹。 后来的一切是否就不会发生?命运的齿轮是否就得以逆转?基里尔的牺牲是否就可以避免? 马拉申科身为穿越者能预知未来、改变未来,但穿越者也同样无法改变过去、逆转历史。 马拉申科当然也知道、至今都还记得,基里尔话语中提及到的那个当初曾经信任他、给予他机会与鼓励的人,正是41年时与基里尔初始相遇的自己。 “基里尔车长帮了我太多,他不光改变了我的命运,还救了我的命,甚至可以说是用他的命换来了我的命。” “我希望我能用我的这条命,我们俩一起共有的这条命去亲眼见证,亲眼看看这场战争赢得胜利的那一刻。然后再回到家乡,去把这胜利的消息告诉他、带到英雄的墓前。” “然后,我想好好陪他一段时间,用我生命中本来早该已经停止、现在却仍在流动的时间去陪着他。那本该是他的时间、他的生命,但他却将之留给了我。我想好好跟他说说话,给他讲讲故事,去告诉他那些他不在的日子里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就这样静静地陪着他,直到漫长的故事讲完的那一刻。” “.” 你可以自诩为无神论者,不信来世今生、灵魂往复,但这并不是去伤害一个人和否定他人的理由。 情感也好、寄托也罢。 无论如何,基里尔对于谢尔盖来说都是一个无比特殊的存在。 但凡能体会并理解到他这份感情的人,都会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去做。 马拉申科从刚才到现在一直一语不发,倒不是说马拉申科故意不说、或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只是谢尔盖这言谈举止间所投射出来的影子、这些故事,实在是和马拉申科脑海深处的回忆重叠度太高、涌入地太深。 马拉申科与基里尔,基里尔与谢尔盖。 这种近似于纽带与羁绊一样的情感正如基里尔所说,有些东西理应、当然也确实被传承了下去,至死也未湮灭。 “那你还会回来吗?阿尔乔姆这小子溜号跑了,回去当他的老钳工,伱难道也要离我而去?我伊乌什金就这么不受待见吗?装填手一个两个全被我吓跑啦?” 也许是觉得气氛有些低迷不景气,总之伊乌什金又恰逢示意地再次开始展现他的传统艺能:唠嗑。 这三言两语随便说出口,原本还表情孤寂中带着些许落寞的谢尔盖便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不会,我一定会回来的,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永远不要放弃战斗,勇敢而坚强地活着”,这是我从基里尔身上所学到的东西。他将这个东西留给了我,这不单单是一个纪念、更是我一路前行下去的意义。我要沿着他未能走完、寄托给我的路继续走下去,不论前面有什么在等待着我、我都不会放弃。” “我一定会如他所希望的那样坚持到底,我会说到做到。” 被谢尔盖握于手中并放于桌面之上的,是基里尔临终前亲自交到他手里的最后遗物——托卡列夫tt33手枪。 那是1941年,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