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不够再来两片的伊乌什金吃得那叫个爽,本来就被马拉申科切得挺厚实的腊肉块头可不小。 这 “我说你能不能慢点吃?你是才从德国佬的战俘营里逃出来吗?” 一旁的阿尔乔姆看不下去,忍不住叨叨两句让伊乌什金别这么“下三滥狂吃”。 可伊乌什金自己哪儿在乎? 这满口的腊肉嚼到最后愣是嚼得咽都咽不下去、口水不够,本就是晾干肉制品贼他妈吸水的腊肉一次吃这么多,那要是有足够的口水用来进行吞咽、那才叫怪事。 “呜呜——呜——” “靠!这苏卡玩意儿吃肉吃噎住了!谢廖沙赶紧给他倒口酒!哎呀!别给他手里递了,给我!” 接过满盈酒碗的阿尔乔姆二话不说、当即原地起立,抄起手里盛满啤酒的碗对准还在“呜呜”乱叫、说不出话来的伊乌什金嘴巴就是一阵猛灌,手部动作足够大力的同时还不忘吼上两嗓子给自己“助兴”。 “喝!苏卡不列的,给老子喝!喝!!喝啊!!!” 一旁的马拉申科虽没有搭把手帮忙,事实上这点小事也不需要自己帮忙,马拉申科很确信伊乌什金那小子噎不死。 只是,马拉申科莫名觉得眼前这景象好像似曾相识。 一张木桌子旁围上一圈人,来个儒雅随和的老哥搁这儿骂娘不说,嘴里还大声嚷嚷着“喝、喝”,总感觉这场景以前似乎在哪里见过。 就是马拉申科不太能想的起来了,估摸着应该是自己穿越前的某些记忆,应当是的。 “呜呜——呼——哦哇,舒服了!这下爽了!!!” 借着满满一碗酒对着嗓子眼径直往下灌,可算是把这一嘴嚼得半成品的腊肉给吞下了肚去。 好悬没把自己的舌头都给连带着吞肚里去的伊乌什金正如他自己所说,这会儿的感觉有且只有一个:真他妈的爽到不行! “好酒好肉!还有一堆好人!啊,向列宁同志起誓,我盼这样的一场聚会盼了不知道有多久了。有时候我都生怕再也没机会搞这样的聚会,自己就挂了,这辈子就交待在德国佬这片烂地里了。” “呵,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我还以为天下无敌的神炮手伊乌什金同志什么都不怕呢。” 又是一碗酒下肚的阿尔乔姆继续调侃着伊乌什金,给自个碗里续酒的同时还不忘再顺手捞一片腊肉塞进自己嘴里。 “嗯,不得不说伊乌什金这话我赞成。有些时候我也想过,我们要是战争还没结束的时候就好好聚一次,彼此之间能好好坐下来、有空说点心里话,这是不是不大合适?我听有些迷信的人说,这么搞了以后,一起聚会的人就很难活到战争结束的时候,肯定得死上几个,甚至全搭进去也不是没可能。” “不过伱要说不聚,我却又有点担心。我怕要是我们真遇上什么躲不过的事情了,折了人手,过去明明有机会却没有好好坐下来一起聚一聚、听听彼此的心里话,结果到头来只能追悔莫及,你们说这是不是太亏了?” 伊乌什金无意间的一句话起了个头,平日里没事就喜欢看书、写笔记,偶尔还写写小文章给红军内参投稿发表的谢廖沙也有感而发。要是论思维发散能力和语言逻辑能力,咱们的驾驶员同志恐怕是要比炮手同志高出不少的。 “车长同志你觉得呢?” “嗯?” 手里正拿着根铁丝当牙签剔牙缝里卡住的肉丝,还没打算加入对话的马拉申科一听这话,不由回想起了过去曾经发生的一些事儿而后才悄然开口。 “我嘛.我倒觉得聚一聚是没啥的,我不信那些狗屁迷信。死就是死、活就是活,老子的命是老子自己的,不是什么生来注定的。什么战时聚了就没办法都活到战后?狗屁!脑子有坑的玩意儿才信这东西。” “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你们几个.有没有考虑过战争结束后有什么打算?” 马拉申科不是猛然想到这个问题的,老早以前就有意识无意识地想到过这事儿。 战时大家还都齐聚在同一面红旗下,力往一处使、劲儿往一处拧,同仇敌忾、共赴沙场。 可战后呢? 马拉申科不敢保证所有人都还想留在部队里继续干,比如自己就想脱了这身衣服、回家种地,老婆孩子热炕头给人口恢复事业做贡献去。 那其他人呢?会不会也有和自己这样类似的想法? 马拉申科不知道,但却想知道,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或是忘了这事儿。 直到今晚把这话问出口,眼神里闪烁着期待的马拉申科正等着自己这几个好兄弟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