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呼啸着打来的东西确实是炮弹不假,德国佬正在干的事儿也确实是正儿八经的炮击。 但见惯了重炮呼啸的马拉申科,现如今已经很难对迫击炮这种级别的炮击提得起什么兴趣,尤其是迫击炮口径还都普遍偏小的德国佬。 现在所处的地方再怎么说那也是个半埋式的土工掩体,就算被炸塌了一半也还是剩下一半顶棚没塌的部分尚且能用。马拉申科觉得有这种级别的保护那就够了,况且自己也没打算再在这鬼地方继续逗留太长时间,举起望远镜随便瞅了一眼之后便再次开口说道。 “德国佬开始准备了,咱哥俩也差不多了,收拾收拾准备上车干活儿。” “上车干活儿?” 库尔巴洛夫倒不是没听懂马拉申科这话的意思,或者说正是因为听懂了所以才要继续说道。 “你肯定这是德国佬的进攻吗?有没有可能是他们随便大两炮,或者是想制造什么假象引我们上钩?” 钓鱼不成反被钓,拉夫里年科的担心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任何时候都不能在战术层面低估对手的智商是明智的,亦如马拉申科实际上也从来没有看轻过对面的德棍们一样。 “不必担心,我们使的是阳谋,摆明给德国佬看都可以。” “要么他们阻止我们向高地顶端增兵,要么等我们部队集结完毕之后一脚上去踹烂他们的屁股,德国佬只能任选其一,并且要是他们那边管事的脑子没坏掉的话就一定知道该怎么选。” “时间和主动权都站在我们这边,拉夫里。我们只需要按兵不动守好这里,我的直觉告诉我德国佬一定会比我们更先沉不住气,他们一定会赶在我们行动之前做点什么,等着瞧好吧。” 马拉申科的分析头头是道、胸有成竹,一旁的拉夫里年科听了也觉得基本就是这么回事,似乎没什么自己能想到的事情是和马拉申科所描述这般不一样的。 “那你打算怎么做?等德国佬打上来,还是先给他们来点猛的?” 拉夫里年科对于守住脚下的阵地没什么疑虑,坚信己方完全有能力做到。 唯一带点疑问的就是具体该怎么做,是现在就朝德国佬噼里啪啦打一通开胃菜,还是等德国佬真正聚集成一大团冲上来之后再做点啥,这取决于马拉申科具体想怎么打。 也是没让一旁等着命令去具体执行的拉夫里年科等待太久,从望远镜里看到这炮击的阵势并不算大的马拉申科松了口气,情报中提及的德国佬重炮群已经损失殆尽的情况只要被证实为是真的,那么接下来的一些相关事宜可就好办的多了。 “没必要把他们吓跑,让他们放马过来。以他们现在的能耐集结最大量的兵力过来,最好把所有法希斯狂徒都带上,老子到时候可没空去漫山遍野地抓呐粹的逃兵。” 毫无疑问,马拉申科对此战的胜利志在必得,预期之内已经进入执行阶段的计划也必须被按部就班的完成,绝不能让这帮苟延残喘的德国佬坏了自己的好事。 时间在炮击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对面德军打来的迫击炮炮弹竟然没有招致苏军的报复性炮火还击,这是最令前沿观察哨内注视着战场动向的德军指挥官感到惊奇、疑惑和不解的。 “那些俄国佬没有用他们的大炮报复我们,这似乎不同寻常。你怎么看,施道芬。” 此施道芬非彼施道芬,差点炸死小胡子的那个叫施道芬贝格,面前这位高大挺拔的上校则叫施道芬贝克。 问话的那位国防军少将看起来,是想从他口中得出一些可供参考的建议或答案,略微思索的施道芬贝克上校也是很快便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我不是很确定,但似乎对面的俄国人准备不足。” “我们的阵地距离他们是如此之近,几乎就是一道刚刚炸完的炮火封锁线为界的两块互联阵地。没有报复性开火,而面前的俄国人还立足未稳,总之这应当是一次必须把握住的机会,这是我的个人看法。” “嗯” 上校的分析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但少将先生始终觉得似乎仍然有什么地方,因为自己说不上来的原因而有些不大对劲,以至于让他现在对看似合理的判断和推论也仍然是倍感怀疑。 “但俄国人在刚才的进攻中展现出了毁灭性的火力,伱觉得那是什么?某种直瞄近距离打击火力?还是说俄国人已经把他们的大炮推上了高地?” 少将这边明显对方才敌人进攻时展现出的毁灭性破坏力记忆犹新,那种强大不可战胜一般的火力光是在望远镜里看上去就分外吓人,但俄国人现在却没有动用它来还击。 搞不清楚这其中的原因似乎就无法找到能让自己安心的理由,甚至连接下来的战斗都不是那么充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