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完了最后一口烟的伊乌什金将烟头丢在了脚边的雪地里,未完全燃尽的烟丝炙烤着积雪发出嗤嗤的声响,嘴巴里直往外冒仙气儿的伊乌什金已经听到了熟悉脚步声的传来。 “准备战斗,谢廖沙,我们的车长同志来了。” 将师部全权委托给了彼得罗夫政委代为指挥的马拉申科来到了驻地,这里整齐停放着稍后将会投入残酷正面战斗的所有钢铁巨兽,isu-152自行榴弹炮和强大的is6重型坦克一应俱全。 当破晓的第一缕黎明曙光洒向冰封的大地之时,蛰伏的凛冬巨兽们将会再次醒来,将无尽的恐惧和死亡制裁到敌人的身上。 伊乌什金和谢廖沙已经在坦克边上立正等待,搬完了最后一枚炮弹溜下车来的阿尔乔姆最后一个站在了伊乌什金的身边,迈步行至三人面前的马拉申科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首先投向了伊乌什金的身上。 “战斗间隙和补给维护、需要搬运炮弹的时候,炮手应该做些什么?” “” 原地立正的伊乌什金有些意外,但却没有说话、更没有表露出来。 伊乌什金隐隐猜到了马拉申科的意思,但这一次却前所未有地选择了沉默。 “回答我!伊乌什金上尉!” “” 伊乌什金知道自己扛不下去了,不论自己情愿与否、现在都是该说些什么的时候。 “报告师长同志!炮手的职责是在战斗间隙和补给维护、需要搬运炮弹的时候,协助装填手完成搬运工作,回答完毕!” “很好,回答正确。” 马拉申科点了点头,但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和随和可谈。 “那你为什么无动于衷,蹲在雪地里抽烟,看着阿尔乔姆一个人忙活?” “” 伊乌什金答不上来了,他看不上新来的装填手,并对马拉申科把基里尔调走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揣着不满。只是一直在赌气不说,把气全都洒到了新来的阿尔乔姆身上,情愿看着他一个人干活儿也不过去帮一把手。 对此心知肚明的马拉申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伊乌什金什么是好,马拉申科理解伊乌什金和基里尔的关系非同一般,谢廖沙和他的关系都不及有基里尔来得这么好。 但伊乌什金把个人情感凌驾于客观现实的这个倔驴臭脾气,属实是把马拉申科给气到了。 就算是伊乌什金对基里尔不再适合担任装填手心知肚明,但依然还是绕不过心里这道坎、就这么一直暗中赌气、耍性子,马拉申科真想指着鼻子骂一句“他娘的就是娘们都没你这么婆婆妈妈”! 想归想,吐槽归吐槽,怒其不争归怒其不争,马拉申科终究还是对伊乌什金报以了理解。 同样是年轻气盛的年纪,马拉申科明白伊乌什金心里到底是怎样的想法。 “有什么怨气冲和想说的话我来,不要把你的不满都发泄在阿尔乔姆身上。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过去的我,我是你们的车长,不是师长也不是少将,没有任何代沟和隔阂,就算是对阿尔乔姆来说也是如此,就像以前一样、一如既往。” 将自己的语气尽量缓和的马拉申科在很耐心地对伊乌什金说这些话,马拉申科相信伊乌什金不是那种冥顽不灵的人,表面上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实际上却最重情重义的他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才能适应。 “全体登车,准备战斗!” 曾一度身处绝境当中的马拉申科有许多次都期盼过那无比美妙的声音,那是一种撼天动地、仿佛世界末日降临一般的山崩地裂巨响,代表着此时此刻这颗星球上最强大的野战炮兵集群力量,一旦这股力量被释放出来就等同于是毁灭,再无第二种可能。 这阔别已久的熟悉声响终于在约定的时间准时响起,夜幕笼罩下的红军炮兵阵地开始朝着预定的打击坐标释放怒火。 方面军属、集团军属、军属、师属,还有所有的独立火箭炮兵部队联合在一起,惊天动地的末日般炮群轰鸣声响彻大地,德国人最不想承受的毁灭性痛苦时隔许久之后再一次降临在了他们的头上。 弹如雨下的大口径重炮弹丸每一发都能把完整的阵地开出个大坑,一发203毫米大炮仗砸过来的巨响甚至能引发规模可观的局部地震,然而即便如此也仍然不是最可怕的存在。 山呼海啸中密集袭来的火箭弹雨威力更胜大口径重炮,被德军士兵称之为“斯大林管风琴”的喀秋莎火箭炮,汹涌释放着同等规模炮兵部队成倍的火力。 密集的火箭弹雨来得快去的也快,但被洗成了一片狼藉、犹如月球表面一般的德军阵地却仍然在承受痛苦,那些誓要让敌人尝尝毁灭滋味的红军野战炮兵部队远未到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