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伊乌什金,冲上去活捉了他!” 伴随着脱口而出话语的宽厚手掌直接拍在了伊乌什金的肩膀之上,接到了来自马拉申科命令的伊乌什金倒也没有过多言语。 紧握住方向机与高低机的双手开始飞速转动驱使着黑洞洞的炮口指向起来,心中自由分寸的伊乌什金自然不可能用一发85毫米高爆弹把面前这伙德军轰飞上天。 与主炮同轴皆可使用炮镜进行瞄准校正的同轴机枪开始了咆哮怒吼,瞬间扫射而来的炽热762毫米曳光弹幕将这些德军士兵以一位战士最屈辱的方式击杀:从背后被人给打死。 身旁战友的不断倒下驱使着那些还活着的德军士兵更加亡命奔逃,根本就顾不得自己身旁在一声哀嚎中倒下的战友,甚至于连扭头看一眼的胆量和时间也都早已烟消云散。 残酷的战场上不能用绝情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这些德军士兵。 这些已经经历过一年多残酷苏德战争的德军老兵们心里非常清楚,一旦回头或是停顿下脚底的步伐,去尝试着救助那些已经倒在地上的战友的话。 在战场上毫不留情的俄国人会把带有复仇怒火的子弹射进他们的胸膛,用钢铁的履带碾碎他们的血肉骸骨,所谓的怜悯和高尚的欧洲骑士精神在这片满是血腥味的战场上连个屁都不算。 那些俄国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将更多德军置之死地的机会从手中溜走,会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竭尽所能地去杀死更多的德军士兵。 同样的,换做是德军自己也一样会这么做。 人性这种东西,在这场人类历史上规模最为浩大的地面冲突当中,早已被轰鸣咆哮的战争机器碾碎到连个渣都不剩。 一些被机枪弹重创倒地的德军士兵未能当场死去,嘴角鲜血直流满脸都是痛苦神色的这些德军士兵在地面上不断地呻吟、尝试着用双手向前爬行以求博得最后的一线生机。 作为驾驶员的谢廖沙,并没有同情这些口中不断呼唤着战友名字希望他人能来帮帮自己的半残德军伤兵。 己方没有任何的多余医药可以留给这些假如被俘的德军伤兵,事实上残酷的斯大林格勒战役所导致的巨大人员伤亡,已经让苏军这边早早就开始储备的医疗物资都面临着缺口和不够用的情况。 在自己的战士都可能救不活的情况下,用堪比生命一般宝贵的医疗物资去救治敌人的行为无异于叛国。 心中只想给这些德军伤兵一个痛快的谢廖沙踩死了油门保持车体航向,继续一路向前轰鸣而去。 从身后传来的柴油发动机轰鸣咆哮声,对于这些极度痛苦且被深深绝望所缠绕的德军伤兵们来说,无异于来自炼狱深渊的魔王咆哮足以让人感到发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惧。 地面上拖行的血迹在不断缓缓延长,连站起身来的力气都没有的德军伤兵用两只胳膊像快要老死的动物一样尽着最后的努力,希望能够为自己博得那事实上压根就不存在的虚幻生机。 沾染在钢铁履带上的泥土和碎石渣因为快速卷动的原因而四散飞溅,承载着近五十吨战斗全重的履带足以碾平敢于挡在前面的任何生灵。 似乎是预感到了死亡临近的德军伤兵停止了爬行回过头来,带着一脸惊恐的神色用尽最后的力气挥舞双臂,嘴里喊着谢廖沙根本听不懂也没兴趣去弄懂的求饶德语,然而这苍白无力的一切并无法阻止最终结果的残酷到来。 “求求你了,不要——” 咔咔咔—— “啊!!!” 噗嗤—— 也许叶廖沙、伊乌什金、甚至是莫斯科大学音乐系毕业的高材生基里尔,都不知道该用何种语言方式才能准确形容这种身体内的带压血液,被近五十吨重的重型坦克给碾压到瞬间爆浆还裹挟着一声凄厉惨叫的古怪声音。 但自后世穿越而来的马拉申科却知道。 硬要说的话,马拉申科觉得这种声音在自己听来,就像是灌满水的气球从五楼高度被扔到地面上时所发出的那一声瞬间爆响。 四散飞溅的鲜血裹挟着脏器的碎片在人体内血液循环的压力下被喷洒地到处都是,戴在头顶的35钢盔因为脑袋瞬间爆浆的关系而被强行挤飞一下子滚到了四五米开外,粪勺子里装着的是一大坨不知道是脑组织还是被压爆的肺叶给喷溅到其中的模糊肉块。 如同不倒翁一般盔顶朝下尚未停止原地摇摆动作,电光石火间紧接着冲了上来的钢铁履带便将这顶遗物钢盔,连同着残留在履带板上的主人血肉一起给碾成了铁板肉片。 坐在炮塔内车长位置上亲身感受着这一切的马拉申科面色异常冷静平淡、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眉宇间跳动颤抖都没有。